夏尔这话一出口,周遭的空气便骤然凝固了起来。
一向喜欢明哲保身的日下部笃也直觉夏尔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下意识就想后退几步,却被脚下的碎石绊了个踉跄。
他勉强站稳,干笑着开口:“那个......现在讨论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虎杖同学还昏迷着,其他人的状态也......”
“不,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夏尔看了他一眼,“浑水才好摸鱼。”
“五条君,你难道不想知道,要是你了,那些藏在总监会里的老鼠会做出什么事来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夏尔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个高专的学生:“你当初之所以会选择成为老师,想要靠培养年轻一代,从内部慢慢改变这个腐朽的咒术界,对吗?”
【五条悟】没有回答,但紧绷的下颌线已经说明了一切。
夏尔微微偏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纯然无害的笑容,话语里却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很美好的理想。但你觉得,在你之后,总监会会允许你精心培养的这些幼苗顺利成长吗?”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你想说什么?”
“嘛,那我说的再清楚一点好了。”夏尔竖起两根手指,“两个问题。”
“第一,你成为教师多少年了?”
“第二,那些你亲手培养的学生,有几个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两个问题像两把冰冷的利刃,猝不及防地刺入【五条悟】心中最不愿触及的角落。
【五条悟】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五条君,你要不要猜一猜,这里面有多少人是真正死于意外?”
夏尔的声音不算大,却像惊雷般在寂静的废墟中炸开。
【五条悟】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墨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我的意思是,”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看来自己之前的话说早了,这个成年版的五条悟和另一个比起来似乎也没有多大的长进。
夏尔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那些接连死去的学生们,都只是单纯的吧?”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五条悟】沉默了。他确实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
咒术师的折损率原本就很高,而作为“最强”,他习惯了直面强大的咒灵和诅咒师,却很少去怀疑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阴谋。
现在想来......
那些过于巧合的“意外”,那些总是迟来一步的支援,那些看似合理实则漏洞百出的任务分配......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串联成一条令人不寒而栗的线索。
他缓缓摘下墨镜,苍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墨镜边框,“所以我这些年的努力,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夏尔平静地注视着他:“不。正因为他们感到了威胁,才会不择手段地清除你培养的每一颗种子。”
最开始夏尔只是想随口试探一下,毕竟这位“最强”咒术师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心思缜密的。
但这会儿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夏尔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了某个一直被忽略的真相。
竟然连这么简单的谋划都看不穿,属实有些让人失望。
不过,咒术界这一群人眼里能见到的就只有咒术界的一亩三分地,整日沉溺在咒力、术式的强弱比拼中,目光短浅得可怜。他们恐怕很难理解,真正的权力游戏往往发生在战场之外。
深受“力量至上”这个观念荼毒的五条悟能够想到培育新生力量来改革咒术界已经非常不错了。
夏尔轻轻摇头:“五条君你该不会以为,单凭强大的实力就能在这个腐朽的体系里推行改革吧?”
【五条悟】墨镜后的目光剧烈地闪烁着,那些被刻意忽视的疑点此刻正疯狂地涌上心头——灰原牺牲时异常简单的任务简报,七海欲言又止的提醒,甚至连夜蛾校长偶尔流露出的担忧......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是我太天真了。”
他总以为只要他足够强大,就能改变一切,以为只要他一直是最强,就能让那些烂橘子老老实实听话。
【五条悟】的目光扫过还在昏迷的虎杖悠仁,略过伤痕累累的众人,最后落在年幼的伏黑惠身上。
“我明白了。【五条悟】缓缓戴回墨镜,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危险的弧度,就按你说的做。让我“消失”吧。”
“我也很想看看,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只是......
【五条悟】看向夏尔:“封印失败的消息怕是已经被传出去了。”
涩谷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些老橘子的眼线恐怕早已将战况传递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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