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潮湿的水汽刚被热风卷走,东唐国际的纺织帝国便在蒸腾的蒸汽中苏醒。
苏州织造厂的青砖厂房里,七十二台‘禄山机’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组,木梭子裹着银丝在经纱间织就流光。
织工们身着统一的靛蓝色工装,手脚麻利地更换线轴、整理布匹。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却没人敢有片刻停歇。
每台机器每天能织出四五匹布,耽误一刻钟,就少赚很多银子。
长安总厂的库房里,新织出的布匹堆得比人还高。
有印着缠枝莲纹的细棉布,有绣着云纹的厚缎,还有适合外商需求的素色粗布。
搬运工们两人一组,扛着布匹往马车上装。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 “吱呀” 的声响。
将布匹运往码头,再通过漕船运往各地,或是卖给前来采购的外商。
东唐国际的纺织生意,正如日中天。
可这份繁荣背后,一场危机却在悄然酝酿。
这日清晨,何明远顶着黑眼圈,急匆匆地走进皇宫。
他手里攥着一本厚厚的账本,账本边缘因频繁翻阅而卷起毛边。
脸上满是凝重,连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胡须,都有些凌乱。
“摄政王!大事不好了!”
何明远刚见到安倍山,便急切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焦虑。
“咱们的原材料棉花快不够用了!江南三大织造刚才派人来报,说仓库里的棉花只剩下三成,最多只能支撑十天;长安、洛阳的工厂也在催,说再没有棉花,下个月就要停工了!”
安倍山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闻言停下手中的笔,接过何明远递来的账本。
他翻开账本,仔细查看上面记录的棉花库存与消耗情况。
只见账本上用朱砂标注着:江南织造库存棉花五千担,日均消耗五百担;长安总厂库存棉花八千担,日均消耗八百担;洛阳分厂库存棉花三千担,日均消耗三百担……
按照这个消耗速度,不到一个月,所有工厂的棉花都会耗尽。
“怎么会这么快?”
安倍山皱起眉头,手指在账本上轻轻敲击。
“之前不是让岭南十三行从海外采购了一批棉花吗?那批棉花有两万担,按理说能支撑一段时间才对。”
“那批棉花早就用完了。”
何明远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您也知道,咱们现在的生产规模比以前扩大了三倍,禄山机的效率又高,每天消耗的棉花是以前的五倍还多。那两万担棉花,半个月就用完了。现在各地的棉花都被咱们收购得差不多了,农户手里的棉花也都卖光了,市面上的棉花价格已经涨了三成,就算有钱,也很难一下子买到足够的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江南的棉农说,今年的新棉要等到秋收才能上市,现在离秋收还有三个多月,根本等不及。若是工厂停工,不仅咱们的利润会大幅下降,那些靠工厂吃饭的织工,也会失去生计,到时候又会引发新的矛盾。”
安倍山听完,沉默片刻。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大脑飞速运转。
棉花是纺织业的命脉。
没有棉花,东唐国际的所有工厂都会陷入停滞,之前的努力也会付诸东流。
而且,织工失去生计,还是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引发民变。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必须尽快找到棉花货源。”
安倍山喃喃自语,目光落在案上的舆图上,视线从江南扫到岭南,又从岭南扫到海外。
忽然,他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身体,说道:“这个简单!咱们可以让岭南十三行和那些外商合作,让他们从海外大量收购棉花,运到长安来!”
何明远愣了一下,随即疑惑地问道:“海外?外商们愿意帮忙吗?他们会不会趁机抬高价格?”
“他们肯定愿意。”
安倍山笑着摇头,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把握,“告诉岭南十三行,只要他们能从海外运来棉花,不管多少,东唐国际都照单全收,价格比市面上高一成。另外,让那些外商也参与进来,告诉他们,只要能找到棉花货源,东唐国际不仅会高价收购,还会优先跟他们合作,将咱们的布匹卖给他们。”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外商们来自波斯、大食、天竺等国家,他们熟悉海外的市场,肯定知道哪里有棉花货源。而且,他们来大唐就是为了赚钱,高价收购棉花能让他们赚一笔,优先合作卖布匹又能让他们赚另一笔,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何明远听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外商们熟悉海外的市场,人脉也广,让他们帮忙收购棉花,肯定能解决咱们的燃眉之急!我这就派人去联络岭南十三行和各地的外商!”
安倍山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仅如此,等咱们的燧发枪批量生产出来,我会组建一支‘霹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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