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港的硝烟如浓稠的灰雾在天际翻涌。
灰黑色的烟柱扭曲着攀向高空,裹挟着刺鼻的硫磺味与焦糊气息。
破碎的木屑、帆布残片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海风卷着呛人的烟尘翻涌回旋,将整片港区笼罩在混沌不清的迷雾之中。
恍若人间炼狱。
码头边的血迹已被涨潮的海水冲刷得模糊不清。
李力宝站在虎门炮台上,望着海面上漂浮的残破船板,眉头却未完全舒展。
身边的亲兵正将捷报仔细封入竹筒,竹筒外裹着三层防水的油布,只待快马启程送往长安。
“将军,捷报已备好,驿卒说今夜就能出发,不出五日定能送到摄政王手中。”
亲兵躬身禀报,语气里难掩胜利的喜悦。
李力宝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远方海域:“传令下去,加固虎门炮台的防御,再派三艘快船在广州湾巡逻,严防海匪残部反扑。”
“是!”
亲兵刚要转身,就见赵刚和周虎快步走上炮台。
两人身上的铠甲还沾着未干的海水,显然是刚从战船上下来。
“将军,您这部署虽稳妥,可却少了点乘胜追击的锐气啊!”
赵刚一开口,就带着直爽的性子。
他指着海面上的残船,语气激动:“这次冯若芳亲自带一万多人来犯,咱们把他们打得只剩几百人逃窜,您想啊,他的老巢能还有多少能打的人手?”
周虎也跟着附和,手里还拿着一张皱巴巴的海图。
指着标注着 “冯若芳老巢” 的红点:“赵师长说得对!”
“咱们之前抓过几个海匪俘虏,他们说冯若芳为了这次劫掠,几乎把老巢的精锐都带出来了。”
“现在他们大败而逃,老巢肯定空虚,咱们要是现在出兵,定能一举端了他们的窝!”
李力宝接过海图,指尖在冯若芳老巢与东岛之间的航线上来回摩挲。
他征战水师多年,对南海的海况与海盗习性了如指掌。
沉吟片刻后说道:“你们的意思是,放弃固守,主动出击?”
“正是!”
李力宝迟疑着说道:“可当初摄政王下令只需固守即可,切勿出海。”
赵刚上前一步,声音更响了:“将军,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是霹雳水师尚未成型。“
“现在咱们已训练有成啊。”
“咱们要是等海匪缓过劲来,他们就算不再来犯,大概会有弃岛逃跑的可能!”
“不如趁现在他们军心涣散,一举清剿周边海域的海盗窝点,永绝后患!”
周虎也补充道:“而且咱们这次缴获了二十多艘海匪战船,正好可以补充水师力量。”
“六千水师加上新缴获的船只,实力比之前更强,完全有能力发起清剿!”
李力宝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又想起刚才亲兵汇报的 “海匪残部不足三百人”。
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他将海图递给周虎,语气变得果决:“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周虎,你立刻去整顿水师,检修战船,补充淡水和粮草。“
“三日后出发,目标冯若芳老巢和东岛!”
“赵刚,你负责留守广州,加强海防。”
“若是长安有消息传来,及时派人通知我们!”
两人齐声应道:“遵命!”
三日后,广州港的码头格外热闹。
三十多艘战船整齐排列,船帆上的 “唐” 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六千水师将士身着黑色铠甲,手持燧发枪,整齐地站在甲板上,眼神锐利,气势如虹。
李力宝站在旗舰的船头,拔出腰间的佩刀,指向远方海域:“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战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冯若芳老巢的方向进发。
海风拂面,李力宝望着身边的战船,心中满是期待。
他想起第一次随水师出征时的场景,那时的水师还只有几艘破旧的战船而已。
“将军,咱们这次定能彻底清剿海盗,让南海再也没有海盗作乱!”
副将站在李力宝身边,语气兴奋地说道。
李力宝点了点头:“不仅要清剿海盗,还要让周边海域的百姓知道,大唐水师会保护他们的安全,让他们能安心出海捕鱼、经商。”
战船行驶了两日,终于抵达冯若芳的老巢。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众人有些意外。
码头上空无一人,只有几间破旧的房屋孤零零地立在沙滩上。
库房里空空如也,显然早已人去楼空。
“将军,冯若芳跑了!”
一名士兵匆匆跑来,语气带着几分失望。
李力宝皱了皱眉,走到库房里仔细查看。
发现地面上还有未干的水渍,墙角处散落着几枚银币,显然是匆忙撤离时留下的。
“看来他们走得很仓促。”
李力宝说道,转身对着副将下令:“派两队士兵上岸搜查,看看有没有留下的海盗或线索,其余人留在船上待命!”
士兵们很快分散开来,在岛上仔细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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