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的三天时间里,安倍山在营地架起铁锅熬制硝石,带着士兵用麻布包裹火药,紧锣密鼓地赶制了三十余个炸药包。
寒风卷着枯叶拍在香积寺斑驳的朱漆门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安倍山攥着缰绳的指节发白,铁甲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突然勒住马缰,鎏金护甲在暮色里闪过冷光,身后三百骑兵齐刷刷带住战马,铁蹄踏碎满地残阳。
别追了,先在这儿逛逛。 他刻意放缓语调,声音却像淬了冰的刀刃,惊起檐角沉睡的寒鸦。
几名骑兵下意识按上刀柄,目光警惕地扫过寺前荒草丛生的台阶。
史向明催马挤到近前,青铜护腕撞在马鞍上叮当作响:老安,放着李俶那小子不追,在这破寺庙里瞎溜达啥?
他粗粝的嗓音带着不解,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
安倍山翻身下马,靴底碾过石阶上的青苔,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他眯起眼睛,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檐角垂落的铜铃,风过时铃舌却寂然无声。
你懂啥。 他伸手拂去廊柱上半人高的蛛网,指尖触到雕刻的飞天纹样时微微一顿,这地方看着年头不少,指不定藏着啥好东西。
暮色顺着飞檐的弧度流淌,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解下腰间镶玉短刀,刀刃划过蒙尘的经幡,扬起呛人的尘雾。
史向明看着那些在刀光中翻滚的尘埃,突然打了个寒颤 —— 那些悬浮的颗粒,竟像是无数双在暗处窥视的眼睛。
大人,这佛龛... 一名亲兵突然指着主殿惊呼。透过半开的雕花木门,积灰的莲花座上,三尊佛像的金漆剥落大半,却依然保持着悲悯的微笑。
月光穿过破碎的窗棂,在地面投下诡异的光斑,照得佛像凹陷的眼窝愈发深邃。
“哎,这边有个藏经阁。” 史向明指着角落里一座不起眼的小楼。
几人走过去,发现门被锁得死死的。安倍山使了个眼色,旁边的曳落河骑士二话不说,一斧头下去就把锁劈了。
藏经阁里堆满了落满灰尘的经书,在最里面的墙角,有块地砖看着不对劲。安倍山一脚踹下去,地砖应声而开,露出个黑漆漆的密室。
“我去,还有这操作?” 史向明咋舌。
进了密室,安倍山在一个破箱子里翻出幅地图,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还有个红圈画得特别扎眼。
“这红圈地方,八成有好货。” 安倍山指着地图,“说不定是啥厉害武器,或者值钱的宝贝。”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穿黑袍的人走了进来,看那样子神神秘秘的。
“你们也在找这地图啊?” 黑袍人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
安倍山瞬间警惕起来:“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 黑袍人笑了笑,“我知道这地图上的秘密。而且,我们部落早就受够了大唐的气,想找机会反了。不如咱们合作,找到那地方的东西,一起收拾唐军,如何?”
史向明猛地拽住安倍山的胳膊,骨节因用力而泛白,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陈旧的刀疤。
他探身贴近安倍山耳畔,喉结上下滚动:老安,你忘了去年敦煌那档子事?来路不明的人揣着唐代香积寺的地图,指不定就是冲着咱们手里的...... 话音被呼啸的风沙绞碎。
安倍山摩挲着黄铜罗盘边缘,指腹抚过刻着梵文的凹陷处。他眯起眼盯着黑袍人腰间若隐若现的青铜铃铛 —— 那形制与西安博物馆失窃的唐代法器如出一辙。
合作可以。 他突然拍开史向明的手,军靴碾过沙地上的半枚脚印,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敢耍花样,可别怪我不客气。
黑袍人垂落的广袖下,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鎏金转经筒。
听见这话,他抬头时兜帽滑下一角,露出半边覆着暗红胎记的脸:放心,合作共赢。
风沙掠过三人之间新立的三脚架,悬挂的羊皮地图被吹得猎猎作响,香积寺的红圈标记在暮色中渗出诡异的血光。
史向明后退半步,后腰抵着一堵斑驳的土墙。他装作整理背包,目光却警惕地扫过四周。余光瞥见黑袍人脚下细沙流动的异常轨迹,那分明是精心布置的八卦阵纹路。
安倍山将地图平展于香积寺供桌之上,就着窗棂缝隙透入的光线,凝神细察。史向明以指蘸唾,反复擦拭红圈旁模糊字迹,终辨得几字:昆仑墟… 陨铁…
陨铁? 史向明挠着下巴,撇了撇嘴,就这玩意儿能打兵器?怕不是哪个黑心贩子拿破石头糊弄咱们呢。
黑袍人闻言,冷笑一声,自怀中取出青铜令牌掷于桌面。令牌纹路与地图角落符号如出一辙:孤陋寡闻了吧?此乃西王母国遗迹,其中陨铁可铸削铁如泥之神兵,威力远超尔等火药十倍有余。
史向明一脸不屑:别在这儿满嘴跑火车。要是真有这么离谱的好东西,你早自己闷声发大财了,还会想着拉我们入伙?
黑袍人笑意渐敛,以指叩击令牌:那处机关重重,需得此令牌与地图配合方可开启。否则,你以为我为何在此苦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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