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外的草原上,残阳如血。
橘红色的余晖洒在满地的尸骸上,将冰冷的铠甲染成诡异的暗红色。
几只秃鹫在低空盘旋,发出 “呱呱” 的叫声,像是在等待一场盛宴。
如掘罗勿骑着白马,银白的鬃毛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他望着远处散落的回纥兵尸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指节因用力攥着马鞭而泛白。
身边的亲兵捧着一个青铜水壶,手指微微颤抖。
声音发颤:“宰相大人,咱们从云州撤出来后,又清点了人数,现在只剩四万多残兵了。弟兄们连续作战,都快撑不住了,要不要先退回草原休整几天,再做打算?”
“休整?”
如掘罗勿猛地抬手,将水壶狠狠摔在地上。
青铜壶在草地上滚出老远,清水溅湿了满地血污,在夕阳下泛着刺眼的光。
“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顿莫贺达干那个老东西的心思?”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他被咱们打到西回纥,心中满是怨气,一直蠢蠢欲动。“
“要是我带着这些残兵回去,他不趁机联合其他部落把我撕了才怪!到时候别说休整,咱们恐怕刚回到草原就会被群起而攻!”
亲兵被吓得连忙跪地,头埋得低低的:“属下知错!属下不该说这话!”
如掘罗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翻身下马,走到一具回纥兵的尸骸旁蹲下身。
手指拂过尸骸胸前的箭伤,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云州有长安炮,咱们打不过,可妫州只是个小城,城防薄弱,陈武手里也就几千兵力,未必挡得住咱们!”
他站起身,对周围的将领高声道:“传令下去!立刻拔营,连夜直奔妫州!拿下妫州,抢了粮草和军械,咱们才有活路!谁要是敢拖延,军法处置!”
“是!宰相大人!”
将领们齐声应道,虽然脸上满是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转身快步去传达命令。
夜色渐浓,草原上刮起了冷风。
四万回纥残兵拖着疲惫的步伐,在黑暗中向妫州方向移动。
有的士兵走着走着,就差点摔倒,只能靠身边的同伴搀扶着继续前进。
有的士兵肚子饿得咕咕叫,却只能啃几口随身携带的干肉,连口水都舍不得多喝。
“大哥,咱们真的要去打妫州吗?云州的长安炮太吓人了,我怕……”
一名年轻的回纥兵小声对身边的老兵说,声音里满是恐惧。
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怕也没用啊!要是不拿下妫州,咱们连回去的路都没有。“
“再说,妫州只是个小城,说不定没有长安炮,咱们还有机会。”
如掘罗勿骑在马上,听着士兵们的窃窃私语,心中也有些忐忑。
可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他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妫州城小,安倍山未必会给那里配备长安炮。
只要能拿下妫州,抢些粮草补给,说不定还能挽回些局面。
到时候再回草原,也有底气和顿莫贺达干抗衡。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妫州城外就响起了震天的号角声。
如掘罗勿勒住马,望着前方不算高大的妫州城墙。
城墙有一部分还是用土坯砌成的,看起来有些破旧。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武!本相知道你在城里!识相的就赶紧开门投降,把粮草和军械都交出来,本相可以饶你一命!”
“不然等本相攻破城池,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知道得罪我如掘罗勿的下场!”
城楼上,陈武披着一身厚重的铠甲,手中握着长枪,枪尖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如掘罗勿,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战场:“如掘罗勿!你在云州被摄政王打得落花流水,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出来,还敢来妫州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我劝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残兵滚回草原,免得在这里丢了性命!”
如掘罗勿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好个陈武!竟敢口出狂言!给我冲!拿下妫州,城里的财宝女人随便抢!谁先登上城墙,赏黄金五十两!”
回纥骑兵们虽然疲惫,但在黄金和女人的诱惑下,还是鼓起勇气,挥舞着马刀,向城墙冲来。
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看起来声势浩大。
陈武站在城楼上,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他对身边的副将道:“传令下去,等回纥人靠近五十步范围,再开炮!”
“是!将军!”
副将躬身应道,转身快步去传达命令。
回纥骑兵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进入五十步范围。
可还没等他们发起冲锋,城楼上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轰鸣声。
“轰隆!轰隆!”
五门长安炮从城楼两侧的垛口后缓缓推出,黝黑的炮身泛着冷光,炮口精准地对准冲来的回纥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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