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州城外的官道上,一支商队正缓缓前行。
十几辆骡车装满了布匹、茶叶,车辕上挂着 “江南恒通商行” 的木牌。
车轮碾过泥泞的路面,溅起点点泥水。
李归仁穿着一身藏青色锦袍,腰间挂着块成色普通的玉佩,脸上蓄着两撇胡须。
活脱脱一副常年走南闯北的商队掌柜模样。
他勒住马缰绳,望着远处烟雾缭绕的铁矿场。
对身边扮作账房的亲兵低声道:“前面就是汀州铁矿了,记住咱们的身份,别露了马脚。”
账房模样的亲兵点头应道:“掌柜的放心,小的都记着呢!咱们是来跟矿监大人谈生意,想采购些铁矿炼制农具。”
商队刚到铁矿场门口,就被两名手持长矛的守卫拦住。
“站住!干什么的?”
守卫斜着眼睛打量着商队,语气傲慢。
李归仁翻身下马,脸上堆起笑容。
从袖中掏出两锭银子,悄悄塞到守卫手中。
“这位兄弟,我们是江南来的商队,想跟矿监大人谈谈铁矿采购的生意,还请通融一下。”
守卫掂了掂银子,脸上的傲慢少了几分,却还是皱着眉头。
“矿监大人忙着呢,可不是谁都能见的。你们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不多时,守卫领着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是矿监的副手王三,他上下打量着李归仁,语气带着审视:“你就是江南来的掌柜?叫什么名字?采购铁矿做什么?”
“小人李掌柜,是江南恒通商行的。”
李归仁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近来江南农具紧缺,想采购些铁矿回去炼制农具,还望王管事多多关照。”
王三眼珠转了转,心中打起了算盘:“采购铁矿可以,不过我们矿场的铁矿可不便宜,而且要先付三成定金。”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李归仁笑着点头。
“不知矿监大人何时有空?小人想亲自拜见,商议具体的采购事宜。”
王三犹豫了片刻,还是道:“跟我来吧,矿监大人正好在账房对账。”
跟着王三走进铁矿场,李归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只见矿工们穿着破烂的衣衫,赤着脚在泥泞中搬运铁矿。
不少人的手上、脚上还带着伤痕,脸上满是疲惫。
而不远处的矿监住所,却雕梁画栋。
门口还站着两名穿着光鲜的护卫,与矿工们的凄惨形成鲜明对比。
账房内,矿监周大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玉扳指把玩着。
看到李归仁进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冷淡:“你就是来采购铁矿的?要多少?出价多少?”
李归仁连忙躬身道:“周大人,小人想先看看铁矿的成色,再商议采购数量和价格。“
“另外。。。小人还想了解一下,矿场每月能产出多少铁矿?”
周大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王三,带他去矿坑看看。至于产量,每月也就三千斤左右,你要是诚心采购,就赶紧出价,别耽误本官的时间。”
李归仁跟着王三来到矿坑,刚走到坑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霉味和铁锈味。
坑内昏暗潮湿,矿工们背着沉重的铁矿,一步步艰难地往上爬。
不少人累得满头大汗,却连一口水都喝不上。
一名老矿工不小心脚下一滑,铁矿掉在地上,立刻被旁边的监工用鞭子抽打。
“没用的东西!连块铁矿都背不稳,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矿工疼得蜷缩在地上,却不敢反抗。
只能低声求饶:“大人饶命!小人下次不敢了!”
李归仁看在眼里,心中怒火中烧,却还是强压着情绪。
对王三道:“王管事,这矿场的矿工待遇,是不是有点太差了?”
王三冷笑一声:“差?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这些贱民,不打不干活!李掌柜,你还是关心铁矿的成色吧,别管这些闲事。”
李归仁拿起一块铁矿,假装仔细查看,实则悄悄用指甲刮了刮表面,发现铁矿的成色很不错,绝非普通农具所需的铁矿。
他心中疑惑,又问道:“王管事,这铁矿成色这么好,怎么才卖这么便宜?而且产量怎么会这么低?”
王三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想买就买,不想买就走!”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跑过来,对王三低声说了几句。
王三脸色一变,对李归仁道:“李掌柜,矿监大人还有事,你要是想采购,就先交定金,咱们改日再谈!”
李归仁心中一动,知道肯定有猫腻。
却还是笑着道:“好,那小人先交五百两定金,还望王管事多费心。”
离开铁矿场后,李归仁立刻对身边的亲兵道:“你悄悄去打听一下,看看这矿场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矿坑,每月的真实产量到底有多少。“
另外,再找找那些被打的矿工,问问他们矿监克扣工钱、私吞铁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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