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城内的江西采访使府,朱漆大门敞开着。
门前的石狮子沾着晨露,往日守卫森严的氛围早已消散。
府内的庭院里,几名仆役正忙着清扫落叶。
石板路上还残留着昨日交接兵权时的马蹄印。
书房内,檀香袅袅升起,与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交织在一起,透着几分难得的安稳。
刘展坐在铺着锦缎的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封刚送到的密信。
信纸边缘沾着细密的尘土,右下角还洇着一块深色的水渍。
显然是快马加急赶路时,骑手不小心弄湿的。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韦陟和袁晁站在一旁,两人都穿着崭新的铠甲,腰间别着锋利的弯刀。
目光紧紧盯着刘展手中的密信,眼神中满是期待,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摄政王在信中说,皇甫侁及家眷暂且关入洪州大牢。”
刘展清了清嗓子,声音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
“派重兵看守,牢房要选最坚固的,每日的饭菜按普通囚犯的标准来,不能苛待,也不能让他们有机会与外界接触。“
“等平定了燕云和陇右,再把他们带回长安,交由朝廷评判发落,绝不能让他们趁机逃脱,或者与其他乱党勾结。”
袁晁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语气坚定:“刘将军放心!末将这就去安排!”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洪州大牢有两间地下牢房,墙壁都是用青石砌成的,门窗也都装着铁栅栏,最是坚固。末将把大牢的守卫全部换成咱们的精锐士兵,再派两队士兵日夜巡逻,每半个时辰查一次岗,保证皇甫侁一家插翅难飞!”
“好!”
刘展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还要注意,别让牢里的其他囚犯骚扰他们,毕竟皇甫侁曾经是江西采访使,虽说是阶下囚,也不能失了分寸。”
“末将明白!”
袁晁躬身应道,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刘展叫住他。
“再派两名军医去大牢,若是皇甫侁的家人有个头疼脑热,也好及时医治,别出了什么意外。”
袁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待袁晁走后,刘展继续念道:“摄政王还说,江西局势基本稳定,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扩张地盘,而是安排工匠和民众,大力开采石炭!”
“石炭?”
韦陟皱起眉头,上前一步,疑惑地问,“摄政王要这么多石炭做什么?咱们军中的木柴储备还很充足,足够烧到明年春天了。”
“你忘了兵工厂的情况了?”
刘展笑着放下密信,走到墙上挂着的舆图前,手指点在江陵的位置。
“打造火炮和燧发枪,需要高温熔炉,温度得达到千度以上才能熔化精铁。光靠木柴根本不够,木柴燃烧的温度低,还不耐烧,烧不了多久就得换,效率太低了。”
他顿了顿,又道:“石炭就不一样了,燃烧的温度高,耐烧,一块石炭能抵得上十斤木柴。而且燃烧时烟雾少,不会影响工匠锻造兵器。摄政王在信中特意提到,要开采江西乐平、江苏扬州、湖北竹山等地的石炭,让咱们自己商量部署,尽快开工。”
韦陟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是摄政王考虑得周全!有了充足的石炭,兵工厂就能造出更多的火炮和燧发枪,咱们大唐的军事实力,也能更上一层楼!”
就在这时,袁晁走了回来。
听到两人的对话,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可咱们手里的工匠不多啊!大部分工匠都在参与城墙修缮工程,朝廷限期要加固各地城防,要是再抽调人手去开采石炭,城墙修缮进度怕是会受影响。而且开采石炭需要专门的工匠,普通士兵和民众根本不懂怎么挖,要是贸然开工,怕是会出危险。”
“这好办!”
刘展指着舆图上乐平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乐平当地有不少挖煤的老工匠,他们祖祖辈辈都以挖煤为生,经验丰富得很。咱们可以张贴告示,招募他们过来,待遇就按兵工厂的标准。“
“管吃管住,每月发月钱,再给他们的家人免三年赋税。这么优厚的待遇,肯定有不少人愿意来!”
“发月钱?不是免费征用?还免三年赋税?”
袁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这待遇也太高了吧!咱们军中的普通士兵,每月也才五百文,还没有免税的待遇。”
“不高!”
刘展摇了摇头,语气严肃,“开采石炭是件苦差事,还很危险,随时可能遇到塌方、瓦斯爆炸的风险。给这么高的待遇,是应该的!只有让工匠们安心干活,咱们才能顺利开采出石炭,支援兵工厂。”
韦陟也点头附和:“刘将军说得对!而且乐平的老工匠熟悉当地的煤层分布,知道哪里好挖,哪里危险,有他们指导,能少走很多弯路,还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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