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的霹雳军训练基地内,晨雾还未散尽,喊杀声就已刺破天际。
青灰色的天幕下,三万名士兵分成数十个方阵。
手持燧发枪,整齐地排列在黄土场上。
“举枪!”
随着校尉的口令,数千支燧发枪同时举起,枪尖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瞄准!”
士兵们眯起眼睛,枪口对准远处的稻草人靶。
“射击!”
“砰砰砰 ——”
密集的枪声如同惊雷炸响,铅弹呼啸着飞向靶心,瞬间将稻草人打得千疮百孔。
安倍山骑着一匹乌骓马,玄色披风被晨风掀起,露出甲胄上雕刻的龙纹。
他勒住缰绳,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好!打得好!”
他转头对身边的秦峰道:“秦军长,照这个进度,不出三个月,霹雳军就能形成战斗力!你看这些士兵,动作越来越熟练,准头也越来越高,到时候,不管是回纥的骑兵,还是吐蕃的重甲兵,都不是咱们的对手!”
秦峰躬身应道:“摄政王英明!是您定下的训练章程好,又是射击又是队列,还教士兵们如何保养燧发枪,士兵们才能进步这么快!有了这霹雳军,咱们大唐定能震慑四方,让那些外族蛮子再也不敢来犯!”
安倍山笑着摆手:“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将士们努力的结果。对了,新一批燧发枪的分发情况怎么样了?各营都领到了吗?”
“都领到了!”
秦峰连忙回道,“昨日刚从军械库运过来,一万支燧发枪,全部分给了各营,每三四个士兵共有一支,还有备用的零件,也都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一名亲兵骑着快马,马鬃上还沾着露水。
他手中拿着一封密封的信件,神色急切地冲过来,翻身下马时差点摔倒。
“摄政王!长安来的急信!是夫人派人送来的!”
安倍山心中一动,连忙翻身下马,接过信件。
信封上印着杨玉环的私印,是一朵精致的玉兰花。
他认得,这是杨玉环专门为了传递私密信件刻的印。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夫君亲启:见字如面。元璠近日又长大了不少,已经能稳稳地走路了,昨日还对着你的画像,含糊地喊了声‘爹爹’,我听了,心里又酸又甜。”
看到这里,安倍山的眼眶微微发热。
他离开长安已经快一年了,如今孩子都能喊 “爹爹” 了,他却还在外面征战。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信纸,仿佛能感受到妻儿的温度。
他继续往下看,信件的语气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夫君,有一事,需尽快告知你,此事关系重大,不可延误。据我发展的暗桩密报,吐蕃如今在论莽罗、那囊多吉、尚结赞三人的操控下,已经稍稍稳住了内乱的局势。他们把牟尼赞普软禁在宫殿里,所有政令都由他们三人说了算,彻底架空了赞普的权力。”
“虽然吐谷浑和苏毗已经反叛,还占了吐蕃东部的几个部落,但论莽罗手段狠辣,派了重兵镇压,杀了不少反叛的人,乱局暂时得到了控制。更重要的是,当年史朝义交给吐蕃的火药配方,如今落在了论莽罗手中。”
“自吐蕃内乱以来,论莽罗一直秘密组织工匠在深山里制造火药,还建了专门的作坊,如今已经积攒了不少数量,听说足够支撑一场大战了。而且,暗桩还探查到,回纥的如掘罗勿已经派使者去了吐蕃,与论莽罗取得了联系,两人意欲结盟。”
“他们密谋,先由吐蕃出兵攻打陇右,东回纥则出兵牵制大唐在燕云的兵力,让咱们首尾不能相顾。待吐蕃拿下陇右后,再与东回纥合力攻打燕云,进而威胁长安。夫君,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多加防备!”
安倍山看完信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捏紧信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吐蕃有了火药,就等于有了对付重甲兵的利器。
再加上与东回纥结盟,两面夹击,对大唐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威胁。
陇右虽在陇西李氏把控之下,已脱离自己的掌控。
但它仍是大唐的西北门户,一旦被吐蕃拿下,长安就会直接暴露在吐蕃的兵锋之下。
而燕云一带,刚刚平定回纥之乱,兵力空虚,若是东回纥出兵,恐怕难以抵挡。
“秦峰!”
安倍山猛地转身,语气急促:“燕云那里,立刻传令给田承嗣将军,让他加强防御,增派斥候,密切关注东回纥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有出兵的迹象,立刻上报!“
“陇右虽不在我们掌控,但事关重大,派人快马传信,告知陇右节度使做好备战准备,加固城墙,多备滚木礌石,严防吐蕃偷袭。听说李璘等人已到陇右,想借陇西李氏之力重整旗鼓,让节度使也留意他们的动向,必要时可与他们联合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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