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不渡人 第89章 混沌破幻魂魅惊

黑风呼啸，沙鸣如哭。

幻境与现实的界线，此刻已模糊至极。

天地在颤抖，死气翻腾如潮。

混沌之气从我体内汹涌喷出，光与暗交织成一轮不祥的漩涡，在无形的幻境中不断扩张。

魂魅夫人怔立于远处，脸色惨白。

她的心魔幻阵已运转至极致，本该在此刻榨取众人的七情之力，却忽然遭到一种陌生、无法解析的反向侵蚀。

“这股气息……像是天地初开之乱流……可他一个凡体，怎会承载得住！”

她喃喃低语，而幻阵深处……

红袖在无生谷的幻梦中哭笑交织，她与我倚靠桃树，风里花瓣如雨，温柔得像永恒的春天。

忽然，树下的影子开始蠕动。

那是她曾焚尽的无数冤魂——他们张着嘴，扭曲着面孔，低声呢喃：

“你为谁而燃？又为谁而死？”

红袖的脸色瞬间惨白，狐火自她体内迸发，却烧不尽那片影子。

她看到我伸手想要安抚她的幻影，却瞬间化作阴煞宗宗主厉无涯的脸。

“他不过是借你之情，修炼己身！”那声音冰冷刺骨。

红袖心头一紧，眼泪滑落，忽然轻声笑了。

“借也好……骗也罢，那一夜，他为我而战、为我死，我已足够。”

她抬手，毫不犹豫地以狐火灼烧自己的心脉；烈焰冲天，幻境之光碎裂。

“愿以真情为火，烧尽妄念——破！”

轰——！

狐火焚尽幻梦，红袖的魂光骤然一亮。她猛地睁开眼，喘息着倒在黑沙之上。

幻境破裂的一角，被她的火焰点燃，蔓延至整个幻域的边缘。

玄花在幻境中被无数“我”的影像包围。她一次次伸手，却总是抓到冰冷的空气。

“你为何不回头看我！”

她咆哮，泪流满面。

忽然，虚空中传来一个低语——是她自己的声音：

“因为他不止属于你。

你爱的，不是他，而是被他拯救的那一刻的自己。”

玄花愣住，她看到脚下的血海倒映出自己的影像——一张扭曲、嫉妒、贪恋的脸。

“这是我？”

她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喃喃道：

“若真爱他，怎能困他于我之欲？”

她抬手，狠狠一爪撕开自己的胸口，将那颗被欲火染红的心脏掏出，重重捏碎。

“我不要只爱他——我要他活！”

轰！血光四散，幻境崩解。

现实中，玄花猛地睁眼，浑身妖气倒灌，咳出一口黑血，却笑得前所未有的释然。

心莲立于破败的道观中。

阴阳道人的幻影在她面前，满身是血。

她一惊，后退一步，连连摇头。

那幻影冷冷道：“事既已做下，你亦心动身迎，却仍执于世俗眼光，想别人如何看你；你敢面对磨难，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心莲双手捂面，泪如泉涌。

她忽然明白，这幻境不是外力的诱惑，而是她对自己的审判与救赎。

她放下手，闭目合十，双掌合拢于心口。

“若心不净，则万法皆幻。若情不空，则道心难圆。”

她低声念诵经文，灵光自顶轮升起，一朵虚幻青莲从她背后盛放。

幻境的黑气被莲光驱散，她轻声叹道：

“文远，我不做你的师娘……我做我自己。”

莲光破碎，幻梦尽散。

婉清在幻境中奔跑，追逐着那个渐行渐远的我。

“别走！”

她哭喊，声音嘶哑。

可那身影从未回头，阴煞宗的厉无涯出现在她身侧，低声呢喃：

“他救你，只是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报恩，救了你他觉得心安，就不欠你什么了。

你忘了么？前世，他亲手把你献祭。”

婉清心神剧震，幻境中浮现出她的前世：一个跪着的女子，被锁链缠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举刀落下。

“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血色海洋将她吞没，就在最后一刻，她看到一缕混沌光从远方照来。

那是我——但并非幻影，而是一种无形的“意志”，在低声呼唤她：

“婉清，醒来。”

婉清微笑着抬头，呢喃道：

“若他真曾害我，那我便以恨为刃；若他从未负我，那我以爱为盾。”

她抬手一挥，冰霜与血光同爆，幻境彻底崩裂。

雷霆的幻象中，姜承化为怒雷之神，斩尽妖邪，却仍看见妻子受辱的尸体。

“你救不回她。”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回荡。

“闭嘴！”

“你以为杀尽妖邪就能复仇？其实你最恨的……是自己无能。”

姜承身形一滞，雷光黯淡，眼前浮现出我与众女依偎的画面，他怒火再燃。

“我不服！我不甘，为何他左拥右抱，我却独身一人！”

就在他即将彻底被心魔吞噬之时，一道混沌光破空而入。

那光并非外力，而是他自己在修雷法时留下的“一缕心识”。

“守雷者，心若妒则雷灭。你要雷惩天下，还是惩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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