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熄灭的瞬间,指挥中心的屏幕也暗了下去。
孙连城没有动,手指还悬在操作面板上方。三秒后,备用电源启动,主控台重新亮起。
他立刻调出三维结构图,眼睛盯着B2层东南角。
“刚才那阵气流扰动,不是自然现象。”他说。
技术员推了下眼镜,凑近屏幕。“通风管道内压有变化,像是有人打开了检修口。”
孙连城点头。“通知无人机组,锁定维修通道出口,热成像持续追踪。”
技术员快速敲击键盘,但几秒后皱眉。
“公共监控系统被调离了目标区域,最近的探头都在两公里外。”
“用量子信道。”孙连城说,“把现有数据导入预测模型。”
技术员一愣。“这需要底层权限……而且算法还没通过验收。”
“现在就是验收的时候。”孙连城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张立。”
“张立,我不管你之前是谁否决了你的方案。现在我要你把所有冗余模块全部激活,包括军方试验版的‘天网-7’。”
张立深吸一口气,开始输入指令。系统提示需要双重认证。
孙连城刷了指纹,又报出一串数字。界面跳转,红色权限标志出现。
“接入成功。”张立低声说。
屏幕上,一条模糊的人形轨迹从地下通道延伸出去,速度不快,但稳定移动。十秒后,信号消失。
“断了。”张立额头冒汗。
“不会真断。”孙连城盯着空白区域,“他带了手机,车钥匙也有定位芯片。只要没进屏蔽舱,信号就会反弹。”
张立迅速切换频段,尝试捕捉残余波段。
突然,一个微弱信号跳了出来,在环湖路方向缓慢前行。
“找到了!车牌是京A8K96L,正在往老码头去。”
孙连城手指轻点桌面。“启动‘天网-7’干扰模块,伪造火车站定位。”
“可这会暴露我们掌握真实信号……”
“就是要让他以为我们被骗了。”孙连城打断,
“越是精准追击,越容易逼他弃车逃窜。我们要的是人和证据,不是一场山林围捕。”
张立不再多问,开始操作。几秒后,系统生成虚拟信号,模拟手机在京州火车站多次刷新位置。
全市警力调度系统随即响应,火车站周边巡逻密度提升三倍。
“干扰已部署。”张立说。
孙连城盯着真实信号的移动轨迹。车辆仍在行驶,速度未减。
他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侯亮平号码。
“目标正沿环湖路北行,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老码头。你的人,提前布控。”
“码头有渔船接应?”侯亮平问。
“船主是他表弟,注册信息显示为渔业监测船。今晚海事局会以非法捕捞演习名义封锁出港。”
“明白。”侯亮平顿了下,
“你们能撑住压力吗?祁同伟刚才向政法委举报我们非法闯入。”
“让他报。”孙连城声音平稳,
“只要证据没毁,流程问题可以事后补正。你现在唯一任务,就是在码头守住人。”
通话结束。
孙连城转向张立:“把热成像最后一帧画面再放一遍。”
画面回放。
密道出口处,一个人影弯腰钻出,右脚落地时有个轻微停顿。
张立放大局部,发现鞋跟部位有一圈金属反光。
“这不是普通鞋。”张立说。
“是量子密钥载体。”孙连城说,“微型芯片,能同步解密核心账本。
丁义珍逃亡前,赵瑞龙给他的就是同款。”
“要通知现场截查鞋子?”
“不行。一旦他知道我们盯上这个,立刻会销毁。”孙连城摇头,“发一张图给他。”
“什么图?”
“就发这张截图,只发图,不说话。”
张立犹豫。“这样太冒险了。他可能直接扔掉设备。”
“但他也会怀疑,我们是怎么知道鞋跟有问题的。”孙连城说,
“这种怀疑,比恐惧更耗神。
他会想是不是内部有鬼,是不是高育良已经倒戈,甚至怀疑赵瑞龙在设局除他。”
张立明白了。这是心理战。
他将图片裁剪,仅保留鞋跟金属部分,通过匿名跳转节点发送至祁同伟备用手机号。
发送成功提示弹出时,主屏幕上的车辆信号突然急刹两秒,随后加速前进。
“他收到了。”张立低声说。
“而且他在慌。”孙连城看着轨迹线,
“正常逃亡不会突然提速。他怕的不是我们追上,而是怕自己成了弃子。”
张立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下一步怎么办?等他上船?”
“不。”孙连城说,“等他下船。”
“什么?”
“那艘船是幌子。他不会真走水路。海事封锁太明显,反而安全。
他真正的接应点,在码头西边废弃加油站后面的货柜车里。
司机是赵瑞龙的人,车牌套用了环卫车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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