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芸挂了电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了几秒。
她把手机翻过来扣在茶几上,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条缝。
外面没有车灯,也没有人影,但她的后颈还是泛起一阵凉意。
她知道祁同伟一定会来。
她转身走进书房,把书桌上的文件重新摆正。
这些都是孙连城留下的备用资料,表面是项目审批表,实际夹层里藏着通讯密码本。
她没动它,只是顺手打开台灯,又关掉——电路正常。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祁同伟站在门外,穿警服,肩章笔挺。他身后跟着两名便衣,一人提着黑色设备箱,另一人拿着记录本。
“孙夫人,”他声音不高,“我们接到线索,孙区长涉嫌重大违纪,需要立即调查。”
林晓芸站在门口,没让开。
“我丈夫不在家。”
“我们知道。”祁同伟往前半步,“所以我们来找你。你配合的话,事情会简单很多。”
她看了眼他身后的箱子,认出那是测谎仪的型号。
这种设备不能单独作为证据,但能施加心理压力。他们想让她崩溃,逼出信息。
她退后一步,让出门道。
祁同伟抬手示意,两名手下立刻进屋。
一个去检查卧室,另一个打开设备箱,开始组装仪器。电线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你们要问什么?”
“孙连城去哪儿了?”祁同伟坐在她对面,身体前倾,“昨晚他没回家,也没去市委。你知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
“别装了。”他冷笑,“他给你打了电话,让你躲起来。
结果你不但没走,还留在这里等我们。你觉得你能扛多久?”
她没说话。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一名便衣下来报告:
“主卧、书房都查过,没发现异常。电脑在充电,但设置了双因子验证,打不开。”
祁同伟站起身,走向书房。
林晓芸也站起来,跟在他后面。
他拉开书桌抽屉,翻找文件。
然后打开书柜,一本本抽出书籍查看夹层。最后,他蹲下身,检查地板缝隙。
一切正常。
他直起身,回头盯着她:“你丈夫很聪明,但再聪明的人也会留下痕迹。你说是不是?”
她没回答。
他掏出对讲机:“切断别墅外部电源和网络信号。所有出口安排人守着。我要他一回来就落网。”
对讲机那头应了一声。
几分钟后,整栋房子陷入黑暗。
灯灭了,空调停了,连走廊的感应灯都不亮。只有窗外透进一点月光,照在客厅的地砖上。
林晓芸站在书房门口,听见楼上楼下传来脚步声。他们在扩大搜查范围。
她慢慢走回书柜前,手指沿着第三层木板边缘滑动。
指尖碰到一个微小的凸起,像是钉帽,但位置不对。
她取下戒指,用内圈轻轻一按。
“咔。”
一声极轻的机括声。
整面书柜向右滑开,露出后面的通道。
混凝土墙面,向下延伸的台阶,墙壁上有暗红色灯带,微弱地亮着。
她没犹豫,迅速从书柜底层抽出一个防水包,里面是卫星电话、充电宝、假身份证和一把战术手电。
这是孙连城五年前就准备好的东西。
她回头看了一眼。
祁同伟正在楼上翻找衣柜。
她弯腰钻进密道,按下入口旁的按钮。书柜缓缓合拢,严丝合缝。
最后一道缝隙闭合时,她听见楼上有人喊:“一楼没人!”
通道里安静下来。
她打开手电,顺着台阶往下走。空气潮湿,但通风系统还在运行。
每隔十米就有应急灯,虽然有些已经熄灭,但足够看清路。
走了约两百米,前方出现一道铁门。她输入四位数字,门锁“啪”地弹开。
门后是天文馆地下维护室。这里是旧排水系统的检修点,后来被改造成设备间。
墙上挂着备用电源开关,她拉下闸刀,几盏灯亮了起来。
一台加密通信终端摆在角落的工作台上,屏幕亮着。
她走过去,戴上耳机,拨通号码。
“老公?”
“我在。”孙连城的声音传来,“你安全了?”
“我进了密道,他们不知道。你在哪?”
“就在你头顶。我在观测塔二楼,等你信号。”
她松了口气。
“祁同伟带了测谎仪,想逼我开口。他还切断了电源和网络。”
“我知道。”他说,“我看到他们车停在外面。你现在把卫星电话插上终端,我要发指令。”
她照做。
几秒钟后,数据连接成功。
“我已经接入指挥系统。”他说,“接下来听我的。”
她点头,尽管他看不见。
“让季检察长带人去山水庄园,就说收到线报,有赵瑞龙行贿的关键账本藏在地下酒窖。必须今晚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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