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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树”形态进化完成。】
【生命本源法则大幅度增长，生态循环系统效率提升400%。】
【解锁全新法则分支：“凋零”。】
【凋零：可指定目标，剥夺其生命活性，强制其进入枯萎、衰败状态。注：该法则对纯能量体与无机物效果减弱。】
林默睁开眼。
整个“自然选择号”仿佛成了他延伸的躯体。
他能感觉到每一条金属管道中流淌的能量，能听到生态区苔藓舒展叶片的呼吸。
这不再是简单的掌控。
意念一动，舰桥角落一盆观赏植物的生命力被瞬间抽干，翠绿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黄、枯萎、化作飞灰。
意念再动，飞灰下的土壤中，一颗新的嫩芽破土而出，重新绽放绿意。
新生与枯萎，生与死的权柄，已尽在他一念之间。
顾知夏也感受到了战舰的变化，她驾驶舱内的“雷龙”机甲，正被一股温暖磅礴的生命能量持续滋养，之前战斗留下的暗伤正在被飞速修复。
“感觉怎么样？”她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
“很好。”林默回答。
他正准备继续测试“凋零”法则的极限，就在这时——
【警告！侦测到未知高维跃迁信标！】
【正在强行撕裂本舰空间稳定锚！无法反制！】
【警报！警报！】
尖锐刺耳的蜂鸣撕裂了舰桥的宁静。
温暖的灯光被血色警报取代，将三人的脸庞映得一片猩红。
顾知夏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啪嗒”一声，顾念秋手里的蟹腿掉在了地上。
林默猛地抬头，视线穿透舷窗，射向那片死寂的深空。
宇宙，这块漆黑的天鹅绒幕布，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硬生生划开了一道口子。
那是一道狰狞的空间裂痕，从中渗出混乱与不详的气息。
下一秒，一艘通体漆黑的庞大战争要塞，像一头被重创的垂死巨兽，从裂痕中一头栽了出来！
是“塔纳托斯”。
蓝悦的座舰。
但这艘曾带来无尽压迫感的黑色要塞，此刻却只剩下狼狈。
舰体上遍布着恐怖的创口，有的像是被更高阶的能量炮直接贯穿，至今仍在喷吐着代表能量衰竭的黑烟。
更多的装甲则像被强酸腐蚀过，剥落得斑斑驳驳，露出其下扭曲断裂的机械结构。
一股濒临崩溃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不等林默做出任何反应，蓝悦的全息投影已在舰桥中央凝成。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那身永远一丝不苟的黑色长裙，肩部竟有一处明显的破损。
“恭喜你，林默。”她的声音依旧力持平静，却难掩一丝深层的虚弱，“你拿到了第三把钥匙。”
“你受伤了。”林默直视着她，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一点小麻烦。”蓝悦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和‘它们’打了声招呼而已。”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高维守卫？”
“你可以叫他们‘巡查者’。”蓝悦的嘴角勾起一抹夹杂着疲惫与讥讽的弧度，“一群没有自我意识，纯粹为了‘删除’异常数据而存在的清道夫。我低估了他们对‘世界之心’共鸣的敏感度。”
她抬手，一副星图在三人面前展开。
代表林默与她的两枚世界之心，正像两颗同步的心脏般搏动着，它们的共鸣，如同黑夜中无法熄灭的篝火，向整个时空广播着坐标。
“在你和‘园丁’纠缠的时候，他们找上了我。”蓝悦平静地叙述，“我花了一点力气，把他们引开了。放心，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顾念秋听着这轻描淡写的描述，再看看窗外“塔纳托斯”号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小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那……那你怎么办呀，蓝悦姐姐？”
蓝悦的目光，第一次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停留了超过一秒。
那双幽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柔和”的情绪。
“不用担心我。”她说道，“我死不了。”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她重新看向林默，眼神变得无比严肃，“巡查者的追踪逻辑，比我想象的更高效。下一次，我未必能拦住他们。”
“继续你的‘屠神’计划，尽快集齐所有的钥匙。”
“那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林默沉默了片刻，开口：“我能帮你什么？”
蓝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无法解读。
“等你什么时候，能真正站在我面前，而不是隔着这层投影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或许吧。”
她笑了笑，带着一丝自嘲。
“现在的你，还差得远呢。”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开始虚化。
那艘破败的“塔纳托斯”号，舰体周围再次亮起不稳定的空间涟漪。
“祝你好运，林默。”
“希望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最后的轻语消散在空气中。
庞大的黑色要塞与那道狰狞的空间裂痕，一同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舰桥内，一片死寂。
桌上那锅滚烫的火锅，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冷却。
顾知夏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一股前所未有的憋屈与狂怒攫住了她的心脏。那不是无力感，而是一个战士眼睁睁看着战友为自己挡刀后，却无法立刻复仇的暴怒。
顾念秋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小声地抽噎着，她为蓝悦担心，更为这个刚刚才安稳了片刻的“家”，再次被死亡的阴影笼罩而恐惧。
林默静静地站在原地，凝视着蓝悦消失的方向，许久，一言不发。
他在脑海中一遍遍复盘蓝悦的话，分析“巡查者”的威胁等级，计算着己方的实力差距。
那份差距，令人绝望。
片刻之后，他缓缓坐回属于他的王座。
冰冷，理智，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在死寂的舰桥中响起，斩钉截铁。
“世界树。”
“启用三枚世界之心，进行最高权限共鸣。”
“定位，下一枚‘钥匙’的坐标。”
绝望没有意义。
恐惧无法改变现实。
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被更高维度存在追杀的绝路……
那就只能，一路走到黑。
将所有挡在路上的神明，连同追在身后的死神，一并碾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