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大碗馄饨加两块,来个鸭腿,我还拿了瓶可乐哈。”歌长歌坐在他最熟悉的那家豪华大饭店——楼下沙县内,虽然现在没啥人,但后厨噪音不小,歌长歌只好扯着嗓子和老板喊。
“啥东西?你是......歌长歌?”那戴着一个白色半高厨师帽的中年男子从不大的窗口这钻出脑袋,看着他问道。
“我去,我变化这么大老板你也认得出来啊。你这人脸扫描吗?”歌长歌笑着回应道。
“嗨,除了你谁会在这个点跟我要大碗加两块钱的馄饨,能吃还抠搜,老样子一共二十啊。”老板说完便钻回了后厨,开始给歌长歌准备东西。
他将热水倒入锅中,将点好的馄饨放入。锅子刷的不太干净,或者说刚做完很多人的晚饭根本没来得及刷锅,只是简单冲洗了一遍。即便只放了水,汤上面依稀还能看到一些浮油。
鸭腿是早就卤好了一大锅放在边上,客人要的时候就拿一个放进加热的卤汁里热一下。可乐则是在门口的冰柜里,只不过现在这个温度这里并没有通电。冰柜里面除了饮料一般还起到了一部分储物作用,毕竟店比较小,能利用到的地方尽量不要浪费。
“老板,你这店多久没装修过了?桌子都要长出油了。”歌长歌放下了手中的行李等待着今天的晚饭。
“这地方东西这么贵,我哪来的钱啊!本来也就是赚点边上盖新楼的那些工地大哥钱。这几年盖的都差不多了,等我干到新年估计就不干了。还好这小店面是我的,到时候一卖,哈哈,就现在这房价起码得百万左右。我家姑娘也毕业了,也能照顾自己了,到时候我就跑去城外的地方买个好点的房子,起码不用住这店房一体的破屋子了。”
正好现在没有其他客人,老板自然的和歌长歌聊了起来。他对于这个名字比较奇怪的男孩有点印象,每次来基本都吃一样的东西,家里貌似条件不错但是一直穷养着。自己没啥厨艺家里没人做饭也不给他多少钱,所以经常来这里吃沙县。
按照歌长歌跟他说的话就是,“我兜里的钱也就吃吃沙县了,不来的话就只能天天在家吃泡面,最多也就加两个蛋。”
“来,做好了。”歌长歌坐下不到五分钟,老板就端着一个碗一个碟子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这种地方显然是雇不起服务员的,啥事都只能他自己来。
要不是不用交租金,就这点收入在这里估计每个月都是在倒贴钱。
歌长歌拿起了放在碗里的勺子,带着汤舀起了一个馄饨。这里的馄饨的个头挺大,关键是肉包的也不少,虽然说不上多鲜美,但确实比较实在。
吃到一半,他伸手拿来了旁边的辣椒罐,打开盖子,里面是快要见底的辣子和辣油。歌长歌习惯是吃半碗然后放半勺辣子一勺辣油,不过他不太喜欢吃醋所以从来不放醋。
这种辣椒酱并不是很辣,大多时候都是追求一个香味,让味道更有层次感一些。虽然歌长歌如今的体质提升已经完全可以让他更快的习惯更大的辣度,但他依然还是选择老一样的配料。
既是为了保持一定的原味,同时也是回味一下那种熟悉却莫名有些遥远的味道。
歌长歌又很快的吃完了那个鸭腿,鸭腿不算大,但却是这最高贵的代表,完完全全可以属于一个低奢。
因为不能一直高温煮着加热,如果保温措施不是很好的话鸭腿会逐渐冷掉。这时歌长歌会把鸭腿放入吃到一半的馄饨里,既给鸭腿加热,又给馄饨添一点鸭腿的酱卤味,关键是还能吃到半个带些辣味的鸭腿。
没钱的时候这种小心思会不自觉的多起来,怎么用最少的钱去搞苦中作乐的那一套,让自己吃到好点。毕竟这样一顿在他前几年的时候可不是每天都吃得起的。
说来这还要归功于阿邪,那一次之后回家的歌长安发现了端倪。询问,啊不,质问了歌长歌之后心觉有些苗头,于是因此增加了歌长歌的生活费。
否则的话......歌长歌还记得他曾经会把今天的早饭省了饿到中午,然后把今天的早饭钱留到明天,这样明天就能吃个好饭。否则今天和明天就都吃不好。
抽两张绝不能用于上厕所,似乎一碰就要破掉的劣质餐巾擦了下嘴边的油渍,拿起了喝到一半已经散掉不少气的可乐,歌长歌站起身走到了厨房旁边。
他掏出了手机扫描那个有些掉色的二维码,给老板打了2000块钱。这一刻他心中不禁有了一股财神爷下凡接济天下的爽感。
这是他曾经幻想过的事情,幻想自己有钱了就给和自己关系不错的熟人都买一份礼物,或者发个红包。就是为了能看到更多那种感谢的眼神和因他而发自内心的笑脸。
歌长歌知道这可能有些虚荣,但这不是什么坏事,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或许就是那个什么“白骑士综合症”,但好在似乎不太严重,歌长歌自己也觉得无所谓了。
收款播报响起,老板才意识到这回事。好在歌长歌还没走,于是他当场问道:“这不对吧?你小数点没摁呐?”
对此歌长歌早已想好了说辞:“没有,我最近这不是回来了嘛,到时候就要把你这当食堂了,所以先把钱付给你。不然我要是管不住手乱用钱,到时候可就饿死了。”
“那这,行吧,那你记得最近多来,过完年我这店可不开了哈!”
至此,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老板回了厨房的角落玩手机,歌长歌则带好了自己的东西出门。
接下来歌长歌打算先回家,随后休息一下,放松到明天。接着去买辆车过把瘾,去一下那个什么同学聚会跟他们装个逼。这种小说里常有的剧情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但他很期待。
最后,明天晚上坐普通民航去深圳,着手开始调查这次的任务事件。因为那个恶性异文者现在似乎仅只限于偷窃,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所以歌长歌也不那么急。
据资料显示,唯一一个被“攻击”过的人,经过检查也只是被猫抓伤了脸。
哦对了,晚上还得再跟阿邪打个“电话”。
想到这里,他凭着脑内的记忆寻找道路回家。事实证明他的记忆力还不错,一路上都没有走错一条道,顺利的在十几分钟后来到了自家的那栋楼下。
明明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但歌长歌似乎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学着电影里的桥段摸着电梯的按钮,划过四周的墙壁,随后装模装样的吹了吹手,仿佛经历过岁月的痕迹。
电梯一路上升,很快他就来到了家门口。
这才是他生活了最久的地方,三四岁的时候从老家搬出来后他租了一段时间房子,随后就住进了这里,这扇门后至少容纳了他十年的时光。
门上的春联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四五年前贴的,以前他回家时根本不会注意这种事情,反正都是没什么意思的老样子。
歌长歌没有带钥匙,但还好家里换过指纹锁。门把手的上方是真的积了一层灰,但这也暗示着歌长安同样也很久没回来了。
打开家门进去,许久没打理的家中透露着一丝阴凉,配上窗外进来十二月的寒风,让歌长歌都不禁抖了两下。
他在门边放下了行李,按照平时的习惯先去洗了个澡。
万幸家里没有停水,歌长歌舒舒服服的洗完了澡。十分钟后他从浴室走了出来,换上了宽松的短袖短裤,一个箭步钻进了提前开过暖气的卧室里,冲向了那个被窝。
躺在床上的歌长歌本来还想打开电脑玩一会,但一想到明后天事情不少便放下了这门心思。
“还是家里的床睡着最有感觉啊......舒适度可以排第二了,仅次于阿邪的床......”
歌长歌拿起了放在边上的手表查看时间,歌长歌自己其实不太懂这玩意,就在比较有名的系列里挑了个还算喜欢的颜色。事实上歌长歌甚至让对方定制了一款偏粉色系一些不要太花哨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拿到。
至于定制的价格......歌长歌不知道,付款刷脸后对方主动就说要送了。
“现在总部那里应该是早上吧?那要不试一下那个玩意,就当是打电话了。”歌长歌想到这里,将手伸进了放在床边的行李包中摸索。
那玩意很好找,毕竟一般人包里也不可能有一块不会融化的冰。
歌长歌将其拿了出来放在枕头旁,随后通过指尖将体内的墨轻轻注入其中。
随后,那冰晶有些断触般的闪烁,接着又分出了无数细小的冰点冰粒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恒定的范围。
片刻后,一位身穿衬衫加短裤躺在床上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床上他的身边。那身影略有些虚幻,色彩也仅仅只是冰晶原本的颜色。但歌长歌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乐无邪,此时的她大概还躺在床上赖床,所以才呈现出这样的姿态。
“早安......这么早打给我是要谋杀吗......”乐无邪并没有睁开眼睛,任然带着一些迷糊的感觉说道。
“你再不起床我都要睡觉了......”歌长歌侧躺在床上看着正在自己身边的“乐无邪”。
这还是他第一次“同床共枕”,甚至不免有些脸红,只希望对方从她那里看来自己也是这种色彩单一的人影,这样就不会被发现。
“怎么样?事情都还顺利吗?”还没等歌长歌再次开口,乐无邪就抢先一步说道,“家里的小孩出门在外,姐姐我好担心哦~”
贱货频道对上了之后似乎就会减少很多拘谨感,歌长歌皱了皱眉头咧着嘴笑道:“是啊是啊,好想姐姐大人啊~”
两人一副看谁先恶心死谁的样子互不相容。乐无邪那边不知道,但歌长歌本人则是很乐在其中。
平时见面的时候很少有亲密的互动,歌长歌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动搞这些,乐无邪则又是一个完全不会主动去干任何事的懒鬼。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似乎有些回到了乐无邪刚离开,两人频繁使用qq或者微信聊天的时候。
当时的歌长歌就经常会抱着手机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等待,等待手机的一次轻响,他就会带着淡淡的笑容立刻打开来看。
有时候他们聊的比较热烈,甚至能一路聊到凌晨三四点。而有的时候又会在一段段分割较开的回复过程中抱着手机睡着。歌长歌不止一次因为这样导致手机在睡着后没电关机,第二天则因为失去闹钟而迟到。
但总的来说歌长歌很在意那些时光,他怀疑自己是被不安给包围了。但乐无邪的声音总是像一股特殊的能量,充盈了他的身躯,让他得以对抗不安。
现在的他或许想明白了一些,他想狠狠地爱别人,也想同等的被爱。
两人又互相掰扯了几句,随后轻笑着停了下来。
“你不觉得自己离得太近了吗?”乐无邪开口道,“你都要粘我身上来了。”
前面的调侃让歌长歌的胆子大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现一下,随即说道:“我的抱枕脏了嘛,可以让我抱着‘她’吗?”
歌长歌不知道乐无邪会不会答应,但他也无所谓,先问了也没有损失。
但下一秒,歌长歌甚至差点怀疑自己眼花了。细密冰晶制成的假体色彩开始变换,一个“真正的”乐无邪出现在了他的枕边。
她的白发长了一些,侧躺之下几乎盖住了脖子。她的衣服是白色的,裤子则是黑色。眼睛几乎没有变化,因为那里原本就如同最剔透的冰晶。
“我切断连接咯,抱着她睡吧,晚安花花。”说完后便没了动静。
歌长歌伸手轻触,发现居然有真人般的触感,而不是硬邦邦的冰晶。他有些许害羞,随后又想到既然乐无邪能做到这样的事之前肯定也看见了他的脸红随即更加羞耻。
“不管啦,晚安。”歌长歌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赌气般的抱住了她,并偷偷在脸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