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笔无三 第118章 最没用的人

一时的失神让歌长歌被一颗子弹打中了肩膀，子弹的动力带着他向后翻倒。他静静的躺在地上，任由血哗啦啦的流也不在意。

他皮肤苍白，双眼无神，原本有些暗红色的瞳孔此时被血液浸染的更加鲜艳。

已经不想再思考了，越想就越累，就越不想去想。

亨特和叶纤毅昏迷，柳叶和王平几乎确认死亡......他原本把所有的希望压在了乐无邪身上，即便他知道这也是凶多吉少，活下去已经是一种奢求。

但人一般不会放弃生的希望，除非亲眼看着最后一缕希望的光辉落下去。

那一场爆炸让地面都开始颤抖，巨大的振动让好些士兵和平民相继跌倒。爆炸的冲击击碎了那坚固的冰牢，碎裂一地。火光和冰屑扩散纷飞。

歌长歌推测那爆炸的威力不下洲际导弹，而这样的爆炸被集中在这么小的范围内，毒d本人应该也是没什么活路了。

但同样的......一个少女的身影瘫倒在远处的坑地里，坑比之前的坍塌的还要深。她全身幻闪着淡淡的微光，伴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

歌长歌不知为什么能感应到她，很庆幸她还没有死，但也明白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或许是最难的应用题，求解一个装备残缺，身中数弹的人要怎么从数十个手持步枪的人手中活下来。哦......不对，难度好像又增加了。

一个消瘦的身影从坑洞里爬了出来，他全身焦黑，明眼人都知道他受了重伤。但即便如此也足够了，他是毒d！还居然还没死！

为什么，为什么已经说无解的局面了还要再增加难度呢......

“我要死了......没人会救我......没人能救我......”

“都是我太没用......我没有保护好柳叶......没有保护好亨特和叶纤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平死去......”

“我没能保护好你......甚至没能帮上你一点忙......”

“我只是想要为了你们......为了我能帮助的人努力一下......但我弱爆了！我什么都做不到！为什么......”

“我没有想要保护很多人......我知道自己还没能力成为英雄......可我却连你一个人都帮不上一点......”

“阿邪......不要死......不要......”

昏黑如夜色抹过，歌长歌再也看不见东西，他仿佛进入了天国，就在那一片苍白中。

“我终于死了吗？”歌长歌想道。

这里洁白的像是天堂，但歌长歌又觉得不对，因为他应该是要下地狱的人。

“那这里是......那个空间？我又进入那个空间了吗？”歌长歌喃喃自语，随后他惊讶的发现了其中的怪异！

他能说话了！就在这片空间里！他急切的挥舞双手抚摸自己，感受着身体的触感。随后是拍手，他依然能感觉到疼痛，而且能够听到拍手的声音！

“这是为什么......”他奇怪的说着，现在的他除了视线内还是一片空白以外和外界别无二致。

随即他想起了空间里的那个声音，他企图与之对话：“这是怎么回事？你有办法帮我救他们吗？要什么我都会做的！”

“没有......”那声音果真又在歌长歌的心中响了起来，但这次的声音却像是歌长歌自己，而且他也没有之前那种或痛苦或绝望的感受。

不......不！一定还有办法！

歌长歌深信这个空间一定有办法，他已经无依无靠，不管什么东西在他面前他都会先选择相信！

他试图奔跑试图摸索，试图找寻最后一丝希望。到了后面他开始踢打，开始抓狂的撕扯周围的一切虚空。

但绝望后的癫狂总要迎来冷静。他痴呆的站立，双手无力的下垂还带着手臂中的血液一同，让他感觉到麻痹。七情散去有八，六欲不足其一。

“要结束了吗？我居然看见了一个金色的人影前来救我......身材貌似还不错，人死前的幻想还真是卑怜。”歌长歌有感而发，对着白色的空间愣了几秒。

他说：“我不知道你从哪来，也不知道你什么目的......”

“但我感谢你的帮助，虽然我依然没用的像条狗......如果你对我这种废物还有需要，我愿意把所有的剩余给你......”说完他的头深深的地下，双眼几乎直视自己的心脏。

“反正我也没什么用了，能有一份贡献是一份吧......基本我对你一无所知。”他放松全身，表示给予。

谁料，这不着调的突然举动居然突然间引起了巨大的震动！空间里像是火山爆发，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无形的震动仿佛将空间都给震颤的发抖，但歌长歌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受。只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嗯？这是......”直到现在回过神来，歌长歌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道裂缝！

漆黑的裂缝在纯白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显眼，它只有短短的一道，大概就比歌长歌的手指略长一些，粗细不一，即便最厚的地方也不到三厘米。

歌长歌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突然间愣住！那奇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了，好像歌长歌在心中对着自己说话：

生命的狂潮...

行为的激浪...

我飞上飞下...

我来而复往！

出生和入死...

永恒的海洋...

莫测的描绘...

火热地生长！

傍着轰鸣奏响的车纺，

我编写神性盎然的页张！（1）

轰鸣的声音不断在歌长歌的心中奏响，蔓延出充满神性的光华！歌长歌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傲视一切，睥睨天下！

这或许就是王，甚至是神！即便身体羸弱到连起身都困难，但却让歌长歌有了无所不能的感觉。

那是一道声音，它带着一串字符刻在了歌长歌的脑海中，那似乎是恶魔的咒语，也可能会是帝君的圣言。

这其中的文字他不认得任何一个，但他就是能隐约模糊的知道它所蕴含的意义。随即他微微张口，吟诵出那没有人能听得懂的语言......

“结束了吗？他们应该都已经死了吧？”（不安）

“总算是死了，那帮家伙根本就不是人！我就没见过断了一条手臂还能这么战斗的人！速度快到根本打不中！”

“那帮家伙是什么人，哪国政府的生物实验产物吗？！”（怨愤）

“应该是之前新闻报道过的什么异文者吧？没想到这么可怕，他们这才几个人，手上加起来都没几把枪，居然干掉了我们一半人，还有好多重伤的！算下来他们差不多一个人能杀十多个！”

“这要是给他们同样的武器，估计我们全得死在这里。还好现在都过去了，那边的战斗也分出胜负了，好像是他赢了！和他一比，这几个人也就一般般，马上我们也会得到这种力量！”（憧憬）

“我看他状态不太好，要不我们趁这个机会干掉他？说不定好处更大呢！”（轻声）

“你他妈不要命了？！你怎么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能不能打得赢？！等会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且万一他死了之后我们没法得到力量了呢？那不是全都白费了！”（被吓到）

“诶，那，那是什么？”（疑惑）

“不对！卧槽，那是什么东西？！起来了，飞起来了！”（害怕，惊慌）

远处的碎石堆中，满身血洞的歌长歌缓缓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是最后一个倒下了，那些士兵不放心，还朝着歌长歌的方向丢了一个手雷补刀。手雷没有准确的炸中歌长歌，但内部爆裂出的钢珠足有数十颗射在了歌长歌和离他最近的柳叶身上。

或许他们该庆幸那个手雷没有把歌长歌炸成肉酱，否则他们可能会看到更恐怖的一幕......而此时的歌长歌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起身，他全身只有脚跟着地，人却这么直直的逐渐立了起来。

像是被黑魔法拉起来的活尸那般诡异！

这也是那些士兵心中最贴切的想法！

歌长歌的身上染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因为查遍人类已知的历史，此事也从未有过！

“自深海的城市归来......浮沉......浮沉......”这样的声音从歌长歌的体内发出，歌长歌甚至连嘴都没张，但那声音却能无视距离的进入众人的心中。

当然......事实上这并不是一场交流。

“喂！你们听到了吗？那是什么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吗？这说的什么玩意，跟乱码一样！”

没人能听得懂，那声音明明蕴含着相同的意思，但却以完全不同的声音传给了每个人！对，这种感觉就像是异文的文字！可见，可闻，不可知！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不配！就像没被神选上的人自然听不到神谕一样！

如果说在场的人之中只有一人还能听懂这段话，那只有重伤的毒d，而此时本该稳操胜券一身轻松的他却在颤抖，无数的汗珠滴落，就连他被乐无邪斩首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慌张过。

“不可能啊......这不可能！”他不信，他不信会发生这种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之前做的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那声音作为四阶异文者的他再熟悉不过！因为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是异文的解放语！这本该是资深四阶异文者才能从异文本身里领悟到的，用于暂时性解放异文完全力量的能力！

如果毒d他能领悟到『万毒』解放语的话，他坚信自己绝对可以轻松战胜乐无邪！

可就是这种东西，此时居然被一个一阶的小男孩领悟了？！这根本不合理！这根本不可能！！！

此时歌长歌的身上，暗淡的光芒已经随着解放语的出现变成了耀眼的金光！完全超出一阶承受极限的能量爆发出来，将歌长歌的发丝和眼眸都染成了圣光般的灿金！

他漂浮在半空轻轻张大了眼，以一种极其蔑视的姿态俯瞰着地上的一切。

“我果然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凌穹，部长办公室。

敖华伟不安的坐在沙发上，默默等待着最新的消息。

突然，电话里传来了那费·兰伯特的惊呼，把敖华伟吓得一激灵。要不是他瞬间沉住了气，今天或许就要多一个不小心被碰坏的电话机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他们一直没有结束通话，这样才方便第一时间交换后续的情报。帮不上什么忙让敖华伟很难受，他又一次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当这种管理者，像他这样的就只适合战斗打架！或者......也可以让他去带两个学生，嗯！教他们战斗打架。

“目标地点检测到强四阶等级的冰雪类能力！似乎是有四阶异文者开启了解放语！”电话那边传来了那费·兰伯特的解释，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什么意思？！”敖华伟坐直了身子，“乐无邪成功当场晋升四阶并直接开启了解放语？！我从没听说过能有这样的天才！”

“不......不是的。根据我的检测，乐无邪应该已经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从现场消失信号对比来看，那只可能是......『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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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改编自《浮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