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张道陵瞳孔骤缩,低喝一声,强行压榨丹田最后一丝残存真元,体表腾起一层薄得几乎透明的青色光晕。
他身形如穿花蝴蝶般在狭窄的空间内竭力闪避、腾挪,手中不知何时捏住的几张残破符箓瞬间激发,化作几面摇摇欲坠的光盾挡在身前。
“噗嗤!嗤啦!”
尽管他反应已是极快,但真元枯竭,动作终究慢了半拍。
一道符文光刃擦过他的左臂,带起一溜血花;紧接着,一枚能量锁链狠狠抽在他的背心,光盾应声而碎,张道陵闷哼一声,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踉跄前冲几步才稳住身形,身上道袍又添数道裂口,血迹斑斑。
紧随其后的冥煞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符文攻击弄得手忙脚乱。
魔气护盾在密集的攻击下剧烈震荡,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他狼狈地格挡着,眼中却骤然闪过一丝极其阴毒的光芒。
他瞥见前方苦苦支撑的张道陵,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成形。
“桀桀桀…张天师,本座助你一臂之力!” 冥煞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他双手猛地结出一个诡异魔印,周身翻腾的魔气骤然暴涨,却不是用于防御自身,而是如同有生命的触手般,精准地卷住几道射向他的强力符文光束!
“去!” 冥煞狞笑着,双臂狠狠一甩!那几道被魔气暂时裹挟、蕴含毁灭性能量的符文攻击,竟被他强行改变了轨迹,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刺耳的尖啸,直扑前方张道陵的后心!
张道陵正全力应对前方的符文光雨,对身后这阴险至极的偷袭毫无防备!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毁灭性能量瞬息及体!
“呃啊——!”
一声痛苦的闷哼!张道陵如遭雷殛,身体猛地向前弓起,护体青光彻底溃散。一道粗大的符文光束狠狠贯入他的右肩,另一道擦着他的肋部飞过,带走大块皮肉。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飞扑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洞壁上,又滚落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挣扎了几下竟一时无法站起。
“哈哈哈!天助我也!” 冥煞见状狂喜,眼中凶光大盛,强忍着符文攻击带来的痛楚,魔爪箕张,就要扑上去给予张道陵致命一击,同时夺取那梦寐以求的秘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隆——!!!”
整个通道猛然剧烈摇晃起来!如同地龙翻身!
穹顶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巨石撕裂摩擦的恐怖巨响!
没等冥煞脸上的狞笑凝固,也没等张道陵挣扎起身,通道前后两端,无数磨盘大小的巨石如同九天陨星般轰然坠落!
烟尘冲天而起!碎石如雨点般飞溅!震耳欲聋的崩塌声持续了数息,仿佛整个山体都在咆哮。
尘埃缓缓落定。
张道陵艰难地抬起头,抹去糊住眼睛的血和尘土,只见前方原本深邃的通道,此刻已被一堆巨大得令人绝望的乱石彻底堵死,连一丝缝隙也无。
他猛地回头,来路同样被同样的巨石壁垒完全封堵!他和冥煞,竟被死死困在了一段不足十丈长的狭窄通道之中!
死寂,瞬间取代了所有的喧嚣和杀意。只有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以及碎石偶尔滑落的“簌簌”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那个宏大、威严、仿佛来自亘古岁月之前的声音,再次凭空响起,如同黄钟大吕,震得两人心神俱颤:
“贪婪者,当受此罚。静候机缘,再寻出路。”
声音在封闭的石牢中反复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最终缓缓消散。
张道陵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下,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又吐出小口淤血。
他看都没看几步外同样狼狈不堪、脸色铁青的冥煞,只是缓缓闭上双眼,双手艰难地结出一个最基础的调息法印,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的灵气开始极其缓慢地向他汇聚。
当务之急,是恢复一丝自保之力。他知道,暂时的平静只是假象,只要一息尚存,与冥煞的生死之争就远未结束。
冥煞则像一头被困的凶兽,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堵死的巨石壁垒,又猛地转向闭目调息的张道陵,魔爪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流出粘稠的黑血。
“机缘?狗屁机缘!”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暴戾和不甘,但终究没有立刻扑上去。
那宏大的声音和眼前绝望的困境,如同冰水浇头,让他强行压下了立刻撕碎张道陵的冲动。
他也明白,在这绝境之中,盲目消耗最后的力量等同于自杀。
他焦躁地来回踱了两步,碎石在脚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最终也靠在了另一侧石壁上,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阴鸷地扫视着每一寸石壁,试图寻找那渺茫的“机缘”或者任何可能的破绽。
狭小的空间内,血腥味、尘土味和冥煞身上散发的淡淡硫磺似的魔气混合在一起,沉闷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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