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手持桃木剑,奋力抵御着血河的冲击,但那桃木剑却在血河中寸寸断裂,仿佛不堪重负。他的掌心雷纹也在与血河的对抗中被灼穿,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张道陵踉跄着,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双膝跪地,跪在了药王台的边缘。他的目光凝视着那片血河,只见幽冥祭司正站在河中央,将整条潼水都炼成了这恐怖的血河。
河面上,不仅漂浮着无数的尸首,还有被扭曲得不成样子的《黄帝内经》残卷和破碎的药杵。这些曾经代表着医学和生命的物品,如今却在这血河中被玷污、被亵渎。
突然,血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猛地倒卷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渐渐浮出了一群被炼成鬼奴的采药人。
这些鬼奴们面无表情,机械地重复着他们生前的动作。然而,他们所挖掘的已不再是草药,而是活生生的人的肝脏;他们捣药的钵里,也不再是草药的汁液,而是混着童男童女的脑髓。
张道陵目睹这惨状,再也无法忍受,他呕出一口鲜血。这口鲜血中竟然蕴含着丝丝金光,仿佛是他体内的正气与这邪恶的血河相抗衡的结果。
那几滴带金光的鲜血坠落在地,竟奇迹般地生出了几株石斛。张道陵定睛一看,这几株石斛,不正是三日前那位老猎户为了救他的孙儿而献上的药草吗?
张道陵突然觉得自己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盘膝而坐,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然后开始运转太清宝经。随着他的运功,一股清凉的气流在他体内流动,滋润着他的经脉和内脏。
一周天过后,张道陵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清目明,神清气爽。就在这时,他的耳畔突然响起了七岁时背诵的《素问》中的一段话:“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故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
张道陵的心中一动,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扯开染血的《青囊书》残页。在残页的一角,他发现了一段被血污掩盖的批注:“上医治国,非以力胜,乃借四时之气……”
张道陵的眼睛一亮,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在这时,他看到那碎裂的桃木剑柄突然开始发芽,嫩绿的新芽从剑柄的裂缝中钻出,迅速生长。根系如触手般扎入血河,贪婪地吞噬着瘟毒。
而在山下,突然传来一阵捣药声。张道陵定睛看去,只见幸存的采药人正将石臼抵在胸口,每一声闷响都震碎一只疫鬼。农妇们则把艾草捆成火把,点燃后,浓烟滚滚,烟雾在空中凝聚成一幅百草经络图。
更让张道陵惊讶的是,连那些垂髫童子都举着铜镜,将残阳的余晖折射到幽冥教旗幡的“神”字上。那“神”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竟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 愿力洪流
张道陵猛地撕开身上的道袍,露出精壮的上身。他伸出手指,仿佛那是一支笔,然后毫不犹豫地蘸取了旁边的石斛汁。石斛汁在他的指尖流淌,形成了一道绿色的细线。
张道陵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用手指在道袍上飞快地书写起来。每一笔都蕴含着他的内力和对天道的领悟,字迹如同龙飞凤舞一般,却又透露出一种庄严和肃穆。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当最后一笔落下,这八个字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闪烁着淡淡的青光。就在这八字成咒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字中涌出,如同一股无形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山林。
漫山遍野的草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齐刷刷地倒伏在地。然而,这些草木并没有被折断,而是将它们的根系深深地扎入地脉之中。眨眼间,原本杂乱无章的草木竟然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然针灸阵,每一根草、每一棵树都成为了这个阵法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在潼水镇的废墟中,老猎户正抱着他孙儿的残躯,跪在地上,仰头长啸。他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和绝望,仿佛要将心中的哀伤全部释放出来。
“愿以我骨为药引!”老猎户的呼喊在废墟中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听到他的声音。随着他的呼喊,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他的身体中涌出,与周围的废墟、尘土、甚至是空气中的尘埃融合在一起。
这股力量越来越强大,如同千万道凡人的执念一般,冲天而起。这些执念来自于各种各样的人,有妇人绣帕上的草药纹,那是她对丈夫健康的祈愿;有药童磨出老茧的虎口,那是他对医术的执着;还有幽冥教徒被抹去的良知,那是他们对曾经所犯下罪孽的悔恨……
所有这些执念汇聚成了一道青色的愿力长河,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径直冲向药王台。
### 自然为医
张道陵缓缓地解开束发冠,那原本整齐束缚着的白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仿佛与那无尽的愿力长河融为一体。他的动作轻柔而庄重,仿佛这一散开的不仅仅是头发,更是他对世间万物的一种释怀和放下。
不再结印念咒,张道陵以一种奇特的姿势站立着,宛如一位老农在田间播种。他的手中握着四象令旗,每一面令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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