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烬走进前厅时看到许氏正拿着一叠画像一张一张地翻着。
“这个脸圆圆的,看着就是个温和的性子,”
“这个耳垂大肯定有福气。”
“嗯。”
“这个看着精明”
“嗯嗯。”
“这个……”
“嗯嗯嗯。”许氏说一句,沈晏清便敷衍一句。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抬头,看到来人是银烬,许氏连忙起身将银烬牵进来。
许氏拿出另一叠画像,“阿烬,来,这是干娘帮你挑的,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都是上京城好人家的女子。”入住沈家第二年,沈父沈母在征得银烬同意后将银烬收作了义子。
“母亲,您这是接了媒婆的活?”看自家母亲不单单帮自己相看还打起了银烬的主意,眼见银烬接过母亲递过去的画像,沈晏清感觉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头,银烬会看中母亲选的女子然后成婚吗?这样一想心口那股子酸涩感更重了。
将手中画像放在桌上,银烬拒绝了许氏的好意,“干娘,我不打算成婚。”
听到银烬如此说,沈晏清感觉那股子酸涩感瞬间便消失殆尽,阿烬也不想成婚?那他是不是也同自己一般……想起方才那个情不自禁的吻,沈晏清感觉耳根有些发烫了起来。
“怎能不成婚呢。”许氏不赞同地说道。
“我一无官职二无家业,孑然一身,姑娘嫁给我怕是要吃苦的,干娘还是给晏清好好相看,我就不用了。”银烬摆了摆手。
听银烬这么一说,许氏道,“干娘让你干爹拨几个铺子给你管管,干娘知你是个聪慧的,一定能经营的不错。”许氏知道银烬是个聪明的,在儿子为官之路上帮助颇多,就是沈父生意上遇到的一些问题,不少也是靠她出谋划策解决的,就是这人不太上进,只贪图吃喝玩乐。
“不了不了,我这个人闲散惯了,干不了这事。到时候要是折腾赔了,我就要寝食难安了。”银烬连忙拒绝,有好好摆烂的日子不过跑去管铺子,她可不愿意。
“母亲,好了,阿烬不愿你就不要逼迫他了,”沈晏清阻止了自家母亲还要劝说的念头,“如今还未在朝中站稳脚步,我也还没有成婚的打算。”
“怎地就逼迫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唉,算了算了,这事我不管了,随你们去吧。”许氏是个豁达的性格,见多次筹谋无果,也不折腾,转身走了。
“呼——”长吁一口气,沈晏清对银烬说道,“阿烬你莫怪母亲,她只是有些爱操心。”
“我知道,”银烬理解,许氏是真把自己放在心上才会如此。
又是一年宁贤王府赏梅宴,今年沈晏清是带着银烬一起参加的,只因为银烬对宴席上宁贤王府独有的佳酿梅花露和梅花八珍糕很是好奇。
外面刚下过一场小雪,银烬今日一身绛紫色冰裂梅纹圆领袍,外披黑色貂裘,脚踏绣金边麂皮暖靴缓步下了马车,玄色貂裘被寒风吹起一角,乌发间一支银簪映着寒光,眉目如画,唇若点朱,在白茫茫一片的雪中,似从琼楼玉宇间跌入凡尘的仙君。
先下马车的沈晏清今日身上也是一身绛紫色直裰,与银烬身上的圆领袍是同一匹布料制成,外罩白色大氅,长身玉立,剑眉星目,青年唇角含笑,站在马车旁等着银烬下车,眸中似蕴春风,俊逸非凡。
今日前来赴宴的世家子弟文人才子的目光皆被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吸引了过去。
不是第一次赴宴,来赴宴的人大都是认识沈晏清的,但对银敬却是知之甚少。
“沈侍郎身边那位是何人?”众人都对这形貌昳丽的男子十分好奇。
“那位啊,是沈侍郎的兄长,不过不是亲生的,据说是对沈侍郎有救命之恩被沈老夫人收为义子。”
“世间竟有如此貌若谪仙的人,”一人忍不住发出感慨。
身边迅速有人拆台,“别看沈侍郎这位义兄生得如此貌美,却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成日流连酒楼勾栏瓦舍,一事无成。”
无视周围人窸窸窣窣的议论,银烬和沈晏清在王府侍从的带领下进了王府,往王府内的梅园走去。
一路走来,假山叠翠,曲水流觞,太湖石嶙峋如画,亭榭半隐花木间,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游廊曲折,雕栏玉砌,彩绘描金,每一处榫卯都暗藏匠心,尽显皇家气派。
走了一刻钟,两人便到了供宾客赏梅的梅园,梅园被一座湖心亭一分为二,一边是受宁贤王邀请的世家贵族文人墨客,皆为男子,另一边是受宁贤王妃邀请的官宦世家小姐。
当两人走入梅园,较早到达梅园的客人们皆将目光投向两人,特别是站在沈晏清身旁的银烬。
银烬感受到了其中一竖尤为突出的视线,扭头望去,只见一身穿靛蓝缠枝莲纹锦袍,外披深灰色狐裘,腰系镶宝石玉带的青年朝他们走来,狐裘领口、袖口用金线锁边,低调中显奢华,腰间悬挂的玉佩上栩栩如生的四爪青蟒彰显出此人尊贵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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