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织绮那处归来后,银烬的生活轨迹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节奏。她依旧每日修炼,在洞府附近闲逛,或是独自发呆,偶尔与赤霄一同用膳,听他说些青丘的琐事或过去的片段。
那盒药膏她每日都用,胸前的鞭痕在灵泉与药膏的双重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变淡。
赤霄每次见到银烬,目光总会下意识地在她胸前衣襟处短暂停留一瞬,确认那疤痕的消退,金瞳中便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慰藉,仿佛这样就能稍稍抚平他心中的那份痛楚。
银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不点破。她依旧扮演着一个合格的“暂住者”的角色,她在修炼上稳步前进,对妖力的掌控越发精妙,一些低阶法术已能信手拈来,甚至开始尝试将前世的一些格斗技巧与妖力结合,摸索着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她依旧对力量有着渴望,但那偏执的、近乎自毁般的急迫感,被她很好地压制了下去,表面看来,她似乎已安于现状。
对青丘的事务,银烬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打听,不插手。但她会不自觉地观察赤霄,她发现,这位在外人面前威严沉稳、手段果决的妖王,在她面前,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近乎雏鸟般的依赖与小心翼翼。他会因为她一句随口的夸赞而眼眸发亮,也会因为她片刻的沉默而暗自忐忑。
这种反差,让银烬心情复杂。她能感受到赤霄情感的重量,那份执着几乎要化为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的感知里。她无法回应,也无法真正接纳。对赤霄的态度,她只能维持着微妙的距离感,如同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赤霄那些试图更进一步的关切与亲昵,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赤霄何等敏锐,自然清晰地感知到了这份疏离。他心中涩然,却并未点破,而是选择耐心等待。
他不再像最初那般时时刻刻关注着银烬的去向,仿佛要将她拴在视线之内,而是给了她更多的空间,只是那无声的守护依旧密不透风。他将那份翻涌的焦躁与无力,尽数压下,转而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另一件事上——为银烬寻找解除神魂禁锢之法。
青丘的藏书阁几乎被赤霄翻了个底朝天,各种偏方古籍堆满了他的案头。他动用了身为青丘妖王的所有权柄,咨询隐士,甚至不惜动用特殊的传讯方式,将一位常年云游在外、对古法禁制与神魂之道钻研颇深的狐族大长老,紧急召回了青丘。
这日,赤霄带着一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来到银烬面前。男子一头灰发,面容清俊,下巴续着长须,一双眼眸却深邃如古井,透着岁月沉淀下的智慧。
“爹爹,”赤霄语气郑重地介绍,“这位是苏慕长老,乃青丘如今对古法禁制,尤其是神魂之道,钻研最深之人。”
苏慕长老一双浅棕色的眼眸如同深潭,静静地落在银烬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他微微颔首:“在下苏慕,见过阁下。”
银烬目光扫过这位苏慕长老,心中明了。这是赤霄为她寻来的解除神魂禁锢的“希望”。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态度配合:“有劳长老。”
苏慕长老没有多余寒暄,直接道:“阁下,请放松心神,容在下一探。”
银烬依言闭上双眼,放松了对识海的戒备。苏慕长老伸出手指,指尖凝聚着一点温和而精纯的探查之力,轻轻点在她的眉心。
一时间,室内静默无声,只有窗外隐约的风声。赤霄站在一旁,金瞳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连呼吸都放轻了。
良久,苏慕长老才缓缓收回手,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凝重之色。
“如何?”赤霄立刻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慕长老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妖尊,阁下识海中的这道禁锢……极其霸道诡异,其力量属性古老而晦涩,在下……竟是闻所未闻。设下此禁制者,其实力与手段,恐怕远超我等想象。”
赤霄的心沉了下去,但他仍抱着一丝希望:“长老,难道……就毫无办法吗?”
苏慕长老沉吟片刻,捋着长须,缓缓道:“若单凭在下一人之力,强行冲击,无异于以卵击石,且极易伤及阁下根本,万万不可。”他话锋微转,带着几分迟疑,“若是能……借得一物,或有一线希望。”
“何物?长老但说无妨!”赤霄急切道。
“西荒狼族的圣物——定魂珠。”说起此物,苏慕长老脸上并无多少喜色,“此珠有稳固神魂、净化异力之奇效。若能借得定魂珠,以其力量护住阁下神魂核心,再配合在下所知的一种古老导引之法,或许……能在不伤及根本的前提下,尝试将这层禁锢之力缓缓化去,或引导剥离。”
他顿了顿,面露难色:“只是……这定魂珠乃是西荒狼族传承圣物,关乎一族气运,向来秘不示人,更遑论外借。想要借用,恐怕……难如登天。”
赤霄闻言,金瞳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他沉声道:“我明白了。定魂珠一事,我来想办法。届时,还要再劳烦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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