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仙痞 第586章 古剑苏醒，谛听辨机

剑鸣如龙吟，在死寂的祭坛空间中炸开。

那柄原本锈迹斑斑、半插在祭坛中央的古剑，此刻正剧烈震颤。表面的铜绿锈迹如蜕皮般簌簌脱落，露出下面暗红如血的剑体。剑身宽三指，长四尺，刃口寒光流转，表面雕刻着细密的龙形纹路，那些龙纹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在剑身上缓缓游动。

最让人心悸的，是那股冲天而起的剑意。

纯粹，锋利，古老，带着一股斩灭一切、唯我独尊的霸道气息。剑意如实质般扩散，将祭坛周围的空间都切割得微微扭曲，空气中传来“嗤嗤”的细密声响，那是剑意与幽冥气息对冲湮灭的声音。

剑尖，缓缓抬起。

暗红的剑身映着祭坛上昏暗的血光，精准地指向了……王小仙。

或者说，指向了他手中那五块正在疯狂共鸣的残碑碎片。

“汪呜！小心！”黑爷的咆哮在剑意呼啸声中炸响，它四只雪白的爪子死死扣住地面，幽蓝眼珠死死盯着那柄古剑，那双谛听之耳疯狂颤动，“剑身内部的灵力在疯狂凝聚，剑尖处有一道三寸长的‘剑罡’正在成型，威力……至少触及元婴门槛！一旦射出，咱们谁都挡不住！”

“咯哒！剑与碎片之间有因果联系！”鸡哥也羽毛炸起，蔫头耷脑的小脑袋昂起，眼中金红光芒大盛，死死盯着古剑与碎片之间那几十道细密、扭曲、几乎看不见的因果线，“这剑……曾经的主人，和‘因果碑’的主人是同一时代的强者！剑中残留的剑意，认得碎片的气息！它把碎片当成了……敌人！或者说，当成了必须‘斩断’的因果！”

王小仙瞳孔骤缩。

他右手死死攥着那五块碎片，碎片传来的共鸣几乎要让他的手臂麻木。他能感觉到，识海深处的残碑本体正在疯狂震颤，碑体表面的道纹疯狂闪烁，竟隐隐散发出一股……敌意？

对那柄古剑的敌意。

“这剑……和碑，有仇？”王小仙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但此刻，来不及细想了。

“锵——！！”

古剑再震，剑尖处，那道三寸长的暗红剑罡彻底成型！剑罡凝如实质，表面龙纹游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锐气息。下一刻，剑罡脱离剑尖，化作一道细如发丝、却快如闪电的暗红流光，撕裂空气，朝着王小仙眉心激射而来！

剑罡所过之处，空间被划开一道细微的黑痕，久久不散。

快，太快了。

快到王小仙只看见暗红光芒一闪，剑罡已至眼前三丈！

“冰魄，凝！”

苏清寒的娇叱几乎与剑罡同时响起。她一直站在王小仙身侧，冰魄剑早已出鞘，此刻剑身化作一道银轮，淡蓝剑域收缩到极致，在她身前凝成一面厚达三尺、布满霜纹的菱形冰盾。冰盾表面，寒气凝成实质的冰晶，在昏暗中泛着冷冽的光。

“铛——！！！”

剑罡狠狠撞在冰盾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冰盾剧烈震颤，表面霜纹疯狂流转，试图消磨剑罡的锋锐，但暗红剑罡实在太过凝练、太过锋利，只僵持了半息，冰盾就“咔嚓”一声，被剑罡硬生生洞穿！

冰屑四溅。

苏清寒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连退五步，冰魄剑身光芒黯淡。但就是这半息的阻挡，给了王小仙反应的时间。

“长生！”

王小仙急喝。

“镇山，御！”

顾长生巨盾横移，如一座小山般挡在王小仙身前。盾面“镇山”符文疯狂闪烁，土黄光晕凝成实质，在盾前形成一道厚实的土灵屏障。顾长生双臂青筋暴起，死死顶住盾牌，半跪在地，将全身灵力疯狂注入巨盾。

剑罡余势不减，狠狠刺在土灵屏障上。

“噗——！”

屏障如纸糊般被洞穿，剑罡狠狠刺在巨盾本体上。

“铛——！！！”

金铁交击的爆鸣让所有人耳膜刺痛。顾长生巨盾剧烈震颤，盾面“镇山”符文明灭不定，他整个人如被巨锤轰中，连人带盾倒飞出去，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重重砸在十丈外的残垣上，巨盾“哐当”落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但双臂颤抖，显然已无力再战。

一剑，连破苏清寒的冰盾、顾长生的巨盾。

剑罡虽然黯淡了些许，但去势依旧凌厉，直指王小仙眉心！

“无双！灵儿！”

王小仙再喝，身形急退。

“狂刀，破！”

凌无双怒吼，厚背砍刀泛起暗红血光，刀身抡圆，带着劈山裂石的狂暴气势，狠狠斩向那道暗红剑罡！刀光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血债，镇！”

赤灵儿娇叱，血镜高举，镜面血光爆闪，凝成一道粗大的血色光束，后发先至，狠狠撞在剑罡上。

“铛——！！！”

“嗤——！”

刀光与血色光束几乎同时击中剑罡。凌无双的厚背砍刀斩在剑罡侧面，刀身血光与剑罡锋锐疯狂对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赤灵儿的血色光束则如附骨之疽，死死缠绕剑罡，试图侵蚀、消磨其中的剑意。

但剑罡实在太强了。

凌无双的厚背砍刀只僵持了一息，刀身就“咔嚓”一声，被剑罡硬生生震断！刀尖飞旋着插进远处地面，凌无双虎口崩裂，倒飞出去，撞塌半堵残墙，生死不知。

赤灵儿的血色光束也只多支撑了半息，就被剑罡彻底绞碎。血镜镜面“咔嚓”一声裂开数道缝隙，赤灵儿闷哼后退，蒙面巾被剑气余波划破，露出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唇。

剑罡，依旧在前。

虽然又黯淡了三分，但距离王小仙眉心，已不足一丈。

死亡的阴影，如实质般笼罩。

“汪呜！剑罡核心在正中，有一道细微的灵力流转节点，是当年铸剑时留下的‘剑胎瑕疵’！用三成力击之，可引发剑罡内部失衡！”黑爷的咆哮在生死关头再次炸响，那双谛听之耳竟从剑罡呼啸的破空声和锋锐剑气切割空气的嘶鸣中，精准捕捉到了那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瑕疵”之音！

“咯哒！节点在剑罡正中偏左半分，大小如米粒，现在！攻击！”鸡哥也尖声啼鸣，眼中金红光芒凝成一线，死死锁定那个节点，甚至能“看”到节点内部那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那是万年前铸剑师捶打时力道稍偏留下的暗伤，历经岁月侵蚀，依旧未愈！

王小仙想都没想。

右臂因果幽冥臂金纹亮到极致，左掌抬起，食指中指并拢，指尖灵力疯狂凝聚，怀里的五块碎片同时震颤，灰白道韵顺着经脉涌入指尖，凝成一根细如发丝、灰白交织的因果之针！

“因果牵引，以因破果！”

“嗤——！”

因果之针脱手，如电射出，精准刺入剑罡正中偏左半分的那个“剑胎瑕疵”节点！

“嗡——！”

剑罡剧震！节点内部，那道沉寂了万年的暗伤裂痕被强行引动、放大，剑罡内部原本稳定流转的灵力瞬间紊乱、对冲、反噬！

“咔嚓！”

暗红剑罡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痕。

下一刻——

“轰——！！！”

剑罡，炸了。

狂暴的剑气乱流如风暴般席卷四方，将祭坛地面犁出无数深沟，碎石如雨般四溅。王小仙被气浪狠狠掀飞，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重重摔在二十丈外的白骨堆里，咳出一口鲜血。

但他脸上，却露出那副惯有的、带着几分庆幸的笑容。

“妈的……差点就交代了……”

他挣扎着爬起，看向祭坛中央。

那柄古剑，依旧插在祭坛上，但剑身光芒黯淡了许多，表面的龙纹也静止不动。显然，刚才那一道剑罡，消耗了它不少力量。

但剑尖，依旧指着他。

而且，剑身内部，灵力又开始缓缓凝聚。

显然，它还能再发剑罡。

“汪呜……剑身内部的灵力凝聚速度慢了很多，大概需要十息才能再发一道。”黑爷耳朵竖起，幽蓝眼珠死死盯着古剑，“但下一道剑罡的威力，恐怕会比刚才更强。它在……蓄力。”

“咯哒……剑与碎片之间的因果线在剧烈波动。”鸡哥也盯着古剑，“它在‘愤怒’。因为它认出了碎片的气息，那是它‘主人’的宿敌留下的东西。它要斩断这一切因果，所以……它不会停手，除非碎片被毁，或者它被毁。”

王小仙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向四周。

苏清寒脸色苍白，冰魄剑杵地，勉强站着。顾长生躺在残垣边，巨盾落在身旁，挣扎着想要爬起。凌无双被埋在碎石下，生死不知。赤灵儿血镜破裂，靠在一截断柱上喘息。

团队，几乎全残了。

而敌人，只是一柄剑。

一柄无人操控、仅凭残留剑意就能发出元婴门槛一击的古剑。

“这下……麻烦大了。”王小仙咧嘴苦笑。

但他眼中，却没有绝望。

右臂袖口下，因果幽冥臂的金纹微微发烫。怀里的五块碎片，与识海中的残碑本体产生着强烈的共鸣。他能感觉到，残碑本体对那柄古剑的“敌意”越来越浓，碑体表面的道纹疯狂闪烁，仿佛在催促他……做些什么。

“因果碑……斩因果的古剑……”王小仙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难道说，这柄剑的主人，当年就是被‘因果碑’镇压的？所以剑中残留的剑意，才会对碎片有如此强烈的敌意？”

“而因果碑碎裂，散落四方，这柄剑也被封印在此，镇守着某个‘存在’……”

他目光扫过祭坛中央，那古剑下方隐约露出的暗红锁链。

锁链另一端，没入祭坛深处，不知连着什么。

“汪呜……祭坛下面，有心跳声。”黑爷忽然开口，耳朵转向祭坛方向，“很慢，很沉，但很强。和之前在血池感应到的那个‘心脏’光团的心跳声……一模一样。这柄剑，是在镇压祭坛下面的东西。”

“咯哒……因果线纠缠在一起。”鸡哥也看向祭坛，“剑、锁链、祭坛下面的存在、还有碎片……所有的因果都纠缠成了一个死结。剑要斩断与碎片相关的因果，但一旦它离开祭坛，或者被毁，祭坛下面的存在就会脱困。到时候……”

它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所以，这柄剑不能动，也不能毁。”王小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向那柄古剑，又看看手中的五块碎片，眼中闪过决然，“但碎片，我必须拿走。第六块碎片，很可能就在祭坛下面。而要拿到第六块碎片，就必须先解决这柄剑……”

他顿了顿，咧嘴笑了。

笑容里，带着几分疯狂。

“既然剑和碑是宿敌，那就让它们……打一架好了。”

他右臂抬起，因果幽冥臂金纹亮到极致，掌心灵力疯狂涌入怀里的五块碎片。

“嗡——！”

五块碎片同时震颤，灰白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重组，凝成一道高达五丈、比之前更加清晰、凝实的残缺碑影！碑影表面，那些天然道纹如活物般流转，散发出一股古老、苍凉、仿佛能镇压诸天、定鼎因果的无上道韵。

“因果碑虚影，现！”

王小仙厉喝，右掌对着祭坛中央的古剑，虚虚一按。

“镇压！”

“轰——！”

残缺碑影轰然压下，如一座无形大山，狠狠镇向那柄古剑！碑影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凝固，空气中飘荡的幽冥气息被强行排开，祭坛地面“咔嚓咔嚓”裂开无数缝隙。

古剑似乎感应到了威胁，剑身再震，龙纹再亮，剑尖处，又一道暗红剑罡开始凝聚。

但这一次，剑罡凝聚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而且，剑罡刚一成型，就被碑影散发的灰白道韵不断侵蚀、消磨，表面光泽迅速黯淡。

显然，碑影对古剑，有先天的克制。

“汪呜……剑在挣扎，但被碑影压制得很厉害。”黑爷耳朵竖起，“它胸口——不，是剑身中段，有一处旧伤，是当年与因果碑对拼时留下的。那道伤很深，虽然被剑意勉强封住，但本质未愈。碑影的力量正在刺激那道旧伤，让它很痛苦。”

“咯哒……因果线在剧烈拉扯。”鸡哥眼中金红光芒闪烁，“剑在试图斩断与碑影之间的因果联系，但碑影的‘因果镇压’之力太强，它斩不断。这样下去，最多三十息，它就会被碑影彻底镇压，失去反抗之力。”

王小仙心中一喜。

但就在这时——

“汪呜！小心！”黑爷忽然厉吼，耳朵转向祭坛后方，“有人来了！很多！脚步声很杂，至少三十人！修为最高金丹圆满，最低金丹初期！是……天机子、鬼鸮、林昊天，还有一拨不认识的人，应该是幽冥殿的援兵！”

“咯哒……他们躲在祭坛后方三百丈外的废墟里，在观望。”鸡哥也急声道，“他们在等，等咱们和古剑两败俱伤，好渔翁得利！”

王小仙脸色一沉。

果然，那些“债主”们，都跟来了。

而且，来得正是时候。

“妈的……”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看向那柄在碑影镇压下苦苦挣扎的古剑，又看看祭坛后方那片废墟，眼中闪过狠色。

“想捡便宜？”

他咧嘴一笑，右臂因果幽冥臂金纹再亮，掌心灵力输出再加三成。

“那就……一起玩吧！”

“嗡——！”

碑影光芒再盛，镇压之力暴涨！

古剑发出不甘的悲鸣，剑身剧烈震颤，表面龙纹明灭不定，那道即将成型的剑罡竟被硬生生压回剑内。

剑身，缓缓低垂。

但剑尖，依旧倔强地指着王小仙。

指向他手中，那五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