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寒玉坪·九阴踪
通道里的夜明珠终于耗尽最后一丝光晕,淡白的光屑如碎雪般簌簌落下,唯有前方出口处的草木气息愈发清晰,混着昆仑后山特有的凛冽寒气,钻入众人鼻腔。孤鸿子扶着灭绝师太的左臂——那处青黑已蔓延到肩头,触手冰凉,连峨眉九阳功运转时都带着滞涩的颤意,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经脉里钻刺。
“师兄,我自己能走。”灭绝师太咬牙挣开他的手,倚天剑在掌心转了个剑花,剑尖点在通道石壁上借力,虽脚步虚浮,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她素来好强,便是毒入内腑,也不愿在师弟师妹面前露半分脆弱,方才若非孤鸿子强行探脉,她甚至想将毒伤瞒到出通道再说。
孤鸿子没再坚持,只是放缓脚步与她并行,目光扫过她小臂上尚未完全消退的青黑:“腐骨毒与九阴真气缠得太紧,寻常纯阳内力只能压制,若找不到寒玉髓,最多还有三个时辰,毒性便会攻入心脉。”他说的是实话,方才系统那行淡蓝色提示还在脑海里悬着——“目标体内毒素融合九阴邪气,形成‘九阴腐骨劲’,每时辰侵蚀10%心脉,需纯度≥90%寒玉髓配合第八重阴阳归元劲催化拔除”,字数不多,却字字戳着要害。
玉衡走在最前,指尖的“七”字印记还剩微弱的金光,她不时回头望一眼,见灭绝脸色稍缓,才低声道:“武当典籍里提过,昆仑后山的寒玉坪是千年寒玉矿脉所在,那里的寒玉髓纯度最高,只是……”她顿了顿,语气沉了些,“典籍里也说,寒玉坪常年被罡风笼罩,且近百年来常有邪祟出没,昆仑派弟子轻易不敢靠近。”
“邪祟也好,罡风也罢,总要去闯一闯。”清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怀里抱着断成两截的焦尾琴,琴身裂痕里还沾着冰洞的碎冰,方才通道颠簸时,她一直用内力护着琴身,此刻指尖已泛出淡淡的白霜。她走到玉衡身边,忽然侧头看了眼琴尾——那里本该刻着祖父名字的地方,此刻竟覆着一层极淡的黑气,像是墨迹晕开,却又比墨迹更黏腻,若不细看,只当是琴身老旧的污渍。
清璃眉头微蹙,指尖悄悄凝了丝真气点向那黑气,谁知真气刚触到琴身,黑气竟像活物般缩了缩,瞬间隐入木材纹理,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她心中一凛,却没立刻声张——眼下众人都围着灭绝的毒伤操心,她若贸然说断琴沾了邪祟,反倒添乱,不如先压着,等寻到安全处再细查。
说话间,前方的光亮已铺到脚下,通道尽头是一处被藤蔓遮掩的洞口,藤蔓上还挂着未化的残雪,风从洞口灌进来,带着松针的清香。玉衡上前拨开藤蔓,外面的景象豁然展开——竟是一片覆着薄雪的缓坡,坡上生着几株半枯的古松,松枝上挂着冰晶,阳光透过冰晶折射下来,在雪地上洒出细碎的光斑。
缓坡下方是连绵的山谷,谷中隐约可见错落的木屋,屋顶飘着袅袅炊烟,竟是昆仑派的一处别院。孤鸿子眯眼望去,木屋外立着两名穿青色道袍的弟子,腰间佩着昆仑派特有的“青钢剑”,正来回踱步,神色比寻常守卫要警惕得多,时不时还朝寒玉坪的方向张望。
“是昆仑派的人。”灭绝师太认出了道袍样式,语气稍松,“峨眉与昆仑素有旧交,郭襄祖师当年还曾在昆仑派住过半月,或许能借他们的地方暂歇,再打听寒玉坪的消息。”她说着便要迈步下坡,却被孤鸿子伸手拦住。
“等等。”孤鸿子的目光落在那两名弟子腰间——他们的道袍下摆沾着黑色的污渍,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边缘还泛着焦黑,且两人手背都缠着绷带,绷带上渗着淡淡的黑血,显然刚经历过打斗。他压低声音道:“他们状态不对,先看看情况再上前。”
话音刚落,谷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铛铛铛”的声响穿透松涛,那两名弟子脸色骤变,立刻拔出青钢剑,朝着山谷深处跑去。孤鸿子四人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借着古松的掩护,悄悄靠近木屋。
刚到木屋外,便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怒意:“玄真师兄去寒玉坪探查九阴异动,这都三天了还没回来,你们却说找不到踪迹?难不成要等他成了邪祟的点心,你们才肯派人去搜?”
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辩解道:“玄通师叔,不是我们不肯去,而是寒玉坪的罡风比往常更烈,且昨天去探查的弟子回来后就中了邪,见人就咬,浑身冒着黑气,若不是掌门真人及时出手,恐怕……”
“中邪?黑气?”孤鸿子心中一动,与玉衡交换了个眼神——这症状,竟和被母蛊魔气侵蚀有些相似,却又多了几分九阴真气的阴寒,难道寒玉坪的邪祟,也与九阴有关?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紫色道袍的老道走了出来,鹤发童颜,手里握着一柄拂尘,拂尘丝上却沾着几缕黑色的毛发,显然也是刚处理过麻烦。他刚踏出门口,目光便扫到了松树下的孤鸿子四人,眼神骤然一凝,拂尘一摆,沉声道:“何方高人在此窥探?昆仑别院虽不是禁地,也容不得旁人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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