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寒潭锁煞·残卷秘辛
君山的雾比武当更浓,水汽裹着刺骨的寒意,黏在孤鸿子的玄铁剑鞘上,凝结成细碎的冰粒。他与清璃踏过覆满腐叶的山道时,靴底碾过枯枝的脆响,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这寂静太反常,往日里丐帮弟子巡逻的脚步声、寒潭边的取水声,此刻竟荡然无存,只有风穿过松枝的呜咽,像极了昨日白煞那柔媚却阴毒的笑声。
清璃按住腰间的峨眉铜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铜牌上“峨眉令”三个字在雾中泛着冷光。她放缓脚步,侧耳细听片刻,声音压得极低:“师兄,周遭三里内听不见活物动静,怕是丐帮弟子已遭不测。”她口中的“师兄”,是昨日在峨眉金顶时,灭绝师太当着众弟子的面认下的——当年孤鸿子随张三丰学武时,曾与年少的灭绝同门修习过三月纯阳心法,按辈分确是师兄妹,只是后来孤鸿子潜心钻研阴阳归元劲,两人便少了往来。
孤鸿子颔首,指尖捻着离火玉,红玉此刻泛着微弱的红光,比在峨眉时黯淡了许多——离火玉能感应极阴之地的魔气,光芒越弱,说明周遭魔气越重。他抬手示意清璃停在原地,自己则足尖点地,施展武当“梯云纵”轻功,身形如柳絮般飘向前方的雾中,玄铁剑斜背在肩,剑穗上的墨玉坠子随着动作轻晃,却未发出半分声响。
前行约莫五十步,雾中突然飘来一缕腥气,混杂着铁锈与腐臭的味道。孤鸿子矮身躲在一棵古松后,透过松枝的缝隙望去——只见寒潭边的青石板上,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名丐帮弟子,每人身上都插着数枚泛着幽蓝的银针,正是白煞的寒魄针。为首那名弟子肩上还扛着打狗棒,竹杖已被寒气冻得开裂,杖头的翡翠坠子碎成了几块,散落在血泊中。
潭水此刻已完全变了颜色,不再是往日的碧绿,而是泛着浓黑的涟漪,水面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冰下有无数黑气涌动,像一条条黑色的蛇,正朝着天空中那枚隐约可见的“兑”位星汇聚。潭边立着三道身影,中间那人身着白衣,正是刚从峨眉逃脱的白煞,她手中握着那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七煞·兑”的字样,正不断吸收着潭底涌出的魔气,令牌周围的空气都因寒气而扭曲。
她身旁站着两名黑衣汉子,皆手持鬼头刀,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泛着凶光的眼睛。“大人,丐帮的援兵还没到,要不要先激活兑位阵眼?”左侧那名汉子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白煞轻笑一声,指尖划过令牌上的纹路,潭水顿时翻涌得更厉害,黑气中竟隐隐传出鬼哭狼嚎之声:“急什么?孤鸿子和清璃定是会来的,等他们到了,再当着他们的面激活阵眼,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七煞阵少了一处阻碍,岂不是更有趣?”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丐帮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再说,那鲁坚带着打狗棒跑了,没有丐帮的信物,激活阵眼的威力会减三成,我们得等他回来——我已在他身上下了‘寒魄追踪蛊’,他跑不远的。”
躲在松后的孤鸿子心中一凛——鲁坚身上竟被下了蛊,若不尽快找到他,不仅打狗棒会落入白煞手中,鲁坚也会成为蛊虫的傀儡。他正欲退回去与清璃商议,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脚步声很稳,每一步都踩在落叶的间隙,显是轻功高手。
孤鸿子瞬间转身,玄铁剑出鞘半寸,剑气凝而不发,却见来人身着灰布长衫,腰间系着一根黑色腰带,腰带上挂着个酒葫芦,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刀疤——正是丐帮现任帮主,洪七公的徒孙,钱通。
钱通见到孤鸿子,先是一愣,随即压低声音道:“孤鸿子道长,你怎么会在这里?鲁长老带着打狗棒去武当求援,至今未归,我担心他出事,便带着弟子赶来,却没想到……”他话未说完,目光扫过潭边的尸体,声音哽咽起来,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鲁长老身上被下了寒魄追踪蛊,白煞正在等他回来。”孤鸿子声音低沉,“钱帮主,你可知丐帮的信物除了打狗棒,还有其他的吗?郭襄祖师的绢帛上提过,七煞阵的物引是七件信物,丐帮的信物未必只有打狗棒。”
钱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道:“祖师奶奶当年确实给丐帮留下过一件东西,是一枚青铜鼎,鼎上刻着‘兑’字,一直藏在寒潭边的‘守潭祠’里,说是能镇压潭底的魔气。只是这青铜鼎常年被潭水浸泡,早已锈迹斑斑,我们都以为只是件普通的古物,从未在意过。”
孤鸿子心中一动——这青铜鼎定是丐帮的信物无疑。他正欲开口,却听见清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急促:“师兄,小心身后!”
孤鸿子与钱通同时转身,只见三名白衣人已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他们身后,手中的寒魄针正对准他们的后心。“想走?没那么容易!”为首的白衣人尖笑一声,银针如暴雨般射出,针风带着刺鼻的腥气——正是“腐心蛾”的毒液,与昨日在武当山道遇到的白衣人所用的毒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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