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雨夜魅影踪
佛堂外的惨叫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孤鸿子身形微动,已如鬼魅般掠出隔间。玉衡紧随其后,冰棱剑挽出一团寒气,护住周身要害。清璃则反手一掌拍在绿裙女子后心,将其击晕,软鞭卷住女子腰间,如拖死狗般跟了出来。
佛堂中央的弥勒佛依旧咧嘴笑着,残破的嘴角仿佛噙着一丝嘲弄。油灯的光芒在穿堂风里剧烈摇曳,将地上的蒲团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起舞。方才殷野王与殷无福缠斗的地方空无一人,只留下满地狼藉——断裂的长刀,几枚带血的透骨钉,还有一滩正在凝固的暗红血迹。
血迹从佛堂门口一直延伸到外面的密道入口,拖拽的痕迹清晰可见,显然殷野王是被人掳走了。
“追!”孤鸿子当机立断,倚天剑划破空气,带起一阵锐啸。他俯身检查血迹,指尖触到的血温尚有余热,凝血边缘泛着淡淡的青黑色——并非殷无福长刀上的烈焰刀气所致,倒像是中了某种阴寒的毒。
“这是‘寒蚕蛊’的痕迹。”清璃也跟了过来,鼻尖微动,“毒性霸道,能冻结经脉,半个时辰内若不解毒,内力就会彻底废了。”她看向密道入口,软鞭在掌心转了个圈,“他们走不远,密道里有回音,我能听出方位。”
玉衡却忽然按住孤鸿子的手臂,目光投向佛堂角落:“那里有东西。”
角落的阴影里,放着一个小小的青铜鼎,鼎身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正是百晓堂堂主的信物。鼎下压着半片染血的衣角,布料粗糙,带着天鹰教特有的鹰隼暗纹——无疑是殷野王的。更诡异的是,鼎中插着三炷香,香灰笔直落下,竟在地面拼出“光明顶”三个字,字迹扭曲,如同毒蛇盘踞。
“是陷阱。”玉衡的声音冰冷,“他们想引我们去光明顶。”
孤鸿子却摇了摇头,指尖捻起那半片衣角,布料纤维上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龙涎香,与青铜面具人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不止。他们想让我们跟着他们的节奏走。”他看向密道,“但殷野王不能不救。”
就在这时,隔间里传来慧能师太的咳嗽声,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三人急忙返回,只见慧能师太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脸色惨白如纸:“那孽障...她早就布好了局...”
“师太!”孤鸿子上前扶住她,一股温和的内力探入其经脉,却发现她丹田处盘踞着一股阴寒的气劲,正疯狂吞噬着她的生机,“这是...九阴白骨爪的内劲!”
慧能师太惨然一笑:“三十年了...终究还是躲不过...”她抓住孤鸿子的手,力气大得惊人,“那女子...是师姐的...孽种...”
“什么?!”孤鸿子如遭雷击,浑身一震。灭绝的女儿?这怎么可能?灭绝一生未嫁,一心向道,怎么会有孩子?
慧能师太喘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当年师姐下山...遇到了他...那波斯来的异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孩子生下来...就被带走了...师姐为了峨眉声誉...只能...只能...”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完,头一歪,竟气绝身亡。只是她的眼睛始终圆睁着,仿佛还在凝视着三十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孤鸿子沉默地合上她的双眼。心中翻江倒海,灭绝的形象在他脑海中变得模糊起来。那个严厉刻板、视规矩如性命的师姐,竟然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过往?那青铜面具人,难道就是灭绝的女儿?她对峨眉的恨意,对灭绝的怨念,似乎都有了源头。
“现在怎么办?”清璃看着地上两具尸体(绿裙女子不知何时已气绝,想来是被天权堂主的毒间接害死),眉头紧锁,“百晓堂的人肯定还在附近,殷野王又被掳走了。”
孤鸿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那本《峨眉秘史》。油灯下,泛黄的纸页散发着陈旧的气息,第一页的朱砂字在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九阴现世,血流成河;双星合璧,乾坤倒转”,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不祥的预兆。
他翻开第二页,上面是用蝇头小楷写的日记,字迹娟秀,带着几分凌厉之气,正是灭绝的笔迹:
“元顺帝至正二十年,三月初七。雪。
波斯使者携圣火令至峨眉,欲以九阴真经残卷相换,被拒。其眼神阴鸷,恐非善类。
师妹慧能言其腰间玉佩与祖师郭襄所留玉符纹路相似,疑有关联。”
至正二十年,正是三十年前。孤鸿子的心猛地一跳,继续往下翻:
“三月十五。雨。
与波斯使者论道于金顶,其武学路数诡异,似与少林七十二绝技有相通之处,却更阴狠。观其掌法,隐有摧心掌影子,却多了三分诡谲。
他言,九阴真经本非中原武学,而是波斯明教的镇教之宝,后被黄裳窃走。此言荒诞不经,却让我心头发寒。”
黄裳!九阴真经的作者!孤鸿子呼吸微微一滞,这与他所知的九阴真经来历截然不同。难道真如波斯使者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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