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铁蹄裂石惊残梦 寒刃穿林破夜围
夜色如墨,泼洒在悬空寺的飞檐翘角上。大雄宝殿的残窗漏进几缕惨淡的月光,照见地上交错的剑痕与暗红的血迹,更衬得佛像残骸的阴影愈发浓重。孤鸿子将最后一枚圣火令塞进清璃手中时,指腹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持分水刺磨出的印记,此刻却因用力而沁出细汗。
“记住,沿西侧松林边缘走,那里的地脉走向与圣火令相契,可隐匿气息。”他声音压得极低,玄黄真气在喉间流转,将话音锁在三尺之内,“神策军的‘听风哨’能捕捉百丈内的内力波动,突围后切勿全力施展轻功。”
灭绝师太已将倚天剑横在胸前,剑穗上的红绸在穿堂风里微微颤动。她九阳功内力运转时,鬓边银丝竟泛起一层淡金光泽:“老尼这把年纪,早不惧什么刀光剑影。只是武威将军那厮曾在雁门关屠戮过明教香主,手段狠辣,你们须得当心他的‘裂山斧’。”
玉衡突然屈指弹向殿柱,三枚冰棱如流星般钉入暗处,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一团黑影从横梁坠落,落地时露出半片染血的衣角——竟是个藏在暗处的神策军斥候,咽喉已被冰棱洞穿,手里还攥着未及发出的响箭。
“他们的‘影卫营’果然来了。”玉衡收回冰棱,指尖的寒气让箭杆上的血迹瞬间凝结成冰,“这些人穿的‘玄甲’能卸三分内劲,寻常刀剑难伤。”她望向孤鸿子,眼尾因戒备而绷紧,“要不还是我护送静玄去武当,你与师父......”
“不必争了。”孤鸿子按住她按剑的手,掌心传来她腕脉急促的跳动,“你玄霜剑气至阴至寒,正好克制神策军的‘烈火枪法’。清璃水性内力绵长,可借松林水汽隐匿踪迹。灭绝师妹的九阳功至阳至刚,是破阵的最佳人选。”他目光扫过三人,星图纹路在眼底隐现,“我们四人,本就是郭祖师留下的四方阵脚。”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像是有重物砸在山门处。紧接着便是密集的甲叶摩擦声,夹杂着低沉的呼喝——神策军竟提前动了。
“是‘破城槌’!”灭绝师太倚天剑骤然出鞘,金光如匹练般扫过殿门,将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劈成碎片,“他们想趁月色未浓强攻!”
孤鸿子身形已如鬼魅般掠至殿角,指尖在一根断裂的梁木上轻轻一按。那根合抱粗的楠木竟应声而起,带着呼啸的劲风撞向殿门,恰好卡在门框与石阶之间,形成一道临时屏障。“清璃,借你的水劲一用!”
清璃会意,分水刺在地面划出个半圆。随着她内力运转,密道中残留的水汽顺着石缝渗出,在门槛处凝结成尺许厚的冰墙。冰墙与木梁交错,恰好将殿门堵得严严实实。
“只能挡片刻。”清璃收回分水刺时,耳尖已捕捉到更密集的脚步声,“至少有五十人在搬撞木,脚步声沉凝,应是重装步兵。”
孤鸿子突然扯开僧袍下摆,露出腰间缠着的七枚圣火令。令牌在月光下泛着暗金光泽,上面的火焰纹路正随着他的内力流转而明暗不定。“二十年前在光明顶,我曾用这令牌破过波斯明教的‘乾坤大挪移’阵。”他将令牌抛向空中,指尖疾点,“今日便再借它一用。”
七枚令牌在空中划出奇异的轨迹,落地时恰好嵌在大殿七处角落,形成个不规则的星芒阵。令牌触地的刹那,地面竟泛起淡淡的金光,与孤鸿子体内的玄黄真气遥相呼应——这正是他从玄铁记忆中悟得的“七星归元阵”,以圣火令为引,可借地脉之气暂时强化阵内之人的内力。
“此阵能增幅三成内力,但半个时辰后会有反噬。”孤鸿子屈指弹向最近的令牌,令其发出清越的鸣响,“我们必须在寅时三刻前冲出重围,否则会被后续追兵困死在落马坡。”
殿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呐喊,撞木与冰墙的撞击声如惊雷般炸响,整座大殿都在摇晃,瓦片簌簌坠落。灭绝师太倚天剑在身前划出金弧,将飞溅的碎石尽数挡下:“老尼去开条路!”
“等的就是此刻。”孤鸿子突然冲向佛像残骸,双掌按在底座上。随着他一声低喝,玄黄真气如洪流般涌入石座,那尊数丈高的泥塑竟缓缓升起,露出底下的密道入口——正是静玄刚才离开的方向,只是此刻被刻意挡住了。“玉衡,封死这条路。”
玉衡冰棱剑连挥,寒气瞬间填满密道入口,凝结成丈许厚的冰壁,冰纹中还夹杂着她玄霜剑气特有的冰晶,寻常刀剑根本无法劈开。“追兵若发现密道,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凿开冰壁。”
“走!”孤鸿子第一个跃出残破的后窗,落地时恰好踩在一株老松的虬枝上。他借着树干的弹力翻身落地,脚尖在月光下的青苔上一点,身形已掠出丈许——这正是从玄铁记忆中悟出的“踏雪无痕”变式,步频恰好与夜风的节奏重合,连落叶都未曾惊动。
身后传来倚天剑破空的锐啸,紧接着便是金铁交鸣的脆响。孤鸿子不用回头也知,灭绝师太定是一剑逼退了最先围上来的神策军。他旋身钻入松林时,眼角余光瞥见玉衡正踏着冰棱在树梢滑行,玄霜剑气过处,松针凝结成冰,恰好堵住了追兵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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