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细雨依旧。距离与吴三省约定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
黑瞎子一大早就溜出去“考察市场”了,美其名曰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旅馆房间里只剩下张起灵和张终青。
张起灵依旧沉默,坐在窗边,擦拭着那把长刀。刀身在阴天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乌光。张终青则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墨玉般的眼眸深处,淡金色的纹路缓缓流转,似乎在解析着雨滴下落的轨迹和频率。
时间缓缓流逝。临近中午,张起灵收起刀,站起身。张终青也随之站起,动作同步。
两人撑伞出门,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前往清河坊的听雨轩茶楼。清河坊是杭州着名的古街,青石板路,白墙黑瓦,店铺林立,即使在雨天,也游人如织,充满了市井烟火气。
听雨轩茶楼位于清河坊深处,闹中取静。门面不大,古色古香,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张起灵带着张终青走进去。茶楼内部清雅安静,弥漫着淡淡的茶香。跑堂的伙计迎上来,张起灵报出“吴先生”的名字,便被引上了二楼一个临街的雅间。
雅间里空无一人。看来吴三省还没到。
张起灵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湿漉漉的青石板街道和来往的行人。张终青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位置,如同沉默的影子。
与此同时,清河坊的另一端,吴山脚下。
吴邪正窝在他那间小小的“吴山居”里整理东西。吴山居是他爷爷留下的一个小铺子,主要经营些古籍字画、文房四宝,也兼带收些旧物。店面不大,堆满了各种旧书、卷轴和瓶瓶罐罐,显得有些杂乱。
今天下雨,没什么客人。吴邪正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一批刚收来的、品相不太好的旧拓片。这些拓片据说是从一个乡下老宅子里收来的,内容驳杂,有碑文,有石刻,还有些看不懂的符号。他戴着手套,用软毛刷轻轻拂去拓片上的灰尘,试图辨认上面的文字。
“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吴邪嘀咕着,拿起一张拓片,上面刻着一些扭曲的、如同蛇形的怪异符号,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星图。“鲁国…什么公?”他努力辨认着几个勉强能认出的字,一头雾水。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像正经文物,倒像是古人随手乱刻的。
他拿着这张拓片,走到窗边,想借着天光看得更清楚些。窗外的雨丝飘进来,带着凉意。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楼下湿漉漉的街道。
两个身影正从吴山居斜对面的小巷里走出来,撑着伞,走向清河坊深处。
走在前面的男人,身形挺拔,穿着一身深灰色衣服,撑着一把黑伞。伞沿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那冷峻疏离的气质,那沉稳如山的步伐,瞬间让吴邪的心脏猛地一跳!
是他!昨天在楼外楼惊鸿一瞥的那个男人!
而更让吴邪瞳孔骤缩的是,跟在男人身后半步的那个少年!
银白色的短发在雨雾中格外醒目!侧脸精致得如同冰雪雕琢,皮肤白皙,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蓝色运动服,安静地跟在男人身后。正是昨天那个在楼外楼笨拙吃鱼的少年!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吴山居附近?!
巨大的震惊和好奇瞬间攫住了吴邪!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探出身子,想看得更清楚些!
“啪嗒!”
手中的拓片因为他的动作而滑落,掉在了湿漉漉的窗台上,又滚落到地上!
吴邪顾不上去捡,他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急切地望向那两人消失的方向!
烟雨朦胧中,只看到那两个身影撑着伞,转过清河坊的一个街角,消失在青石板路的尽头。一大一小,一深灰一浅蓝,在雨幕中构成一幅短暂却极其深刻的画面。
吴邪愣愣地站在窗前,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也浑然不觉。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男人冷峻的背影,少年冰雪般的侧脸,以及他们之间那种无声的、奇特的默契感。
“鲁国…”他喃喃自语,低头看向地上那张沾了泥水的拓片。拓片上那些扭曲的蛇形符号和模糊的星图,此刻在他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他弯腰捡起拓片,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泥水,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越来越浓烈的好奇。这两个神秘的人,和这张奇怪的拓片,还有爷爷铺子里那些尘封的往事……这一切,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他并不知道,那个撑着黑伞的男人,正是他三叔吴三省重金聘请的“哑巴张”。而那个冰雪般的少年,将是他未来冒险生涯中,最难以捉摸也最令人震撼的存在。
喜欢【盗墓】天赐琉璃:哑父与少年请大家收藏:(www.071662.com)【盗墓】天赐琉璃:哑父与少年小米免费小说网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