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玉镜门在身后无声地闭合,将蛇母陵寝的喧嚣与危险彻底隔绝。门内,并非预想中的辉煌殿宇或堆满珍宝的墓室,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
强光手电的光柱射入,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仅仅能照亮前方十几米的范围。光线所及之处,弥漫着浓重的、陈年药草混合着某种奇异香料的味道,但这香味之下,却掩盖不住一股更深层的、肉质**与矿物尘埃交织的死亡气息。空气粘稠而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能冻结肺叶。
脚下是光滑如镜的黑色石板,石板上雕刻着复杂的、与陨玉门上星图相呼应的经络状纹路,纹路中填充着早已干涸的、呈现暗红色的未知物质,像是凝固的血液。
随着光柱向前移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血液几乎倒流。
大殿的广阔超乎想象,一根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型石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隐没在黑暗中。而在这些石柱之间,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着无数具半透明的白玉棺椁!这些玉棺大小不一,但样式统一,棺盖也是同质白玉,打磨得极薄,能隐约看到棺内的情形。
每一具玉棺内,都躺着一具人形物体。
但,那绝不是安详的遗体。
有的身体极度肿胀,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布满了水泡和溃烂的疮口,仿佛内部充满了**的气体;有的则干枯如柴,紧紧包裹在骨骼上,如同风干了千年的腊肉,但眼眶和口腔中却生长着散发着磷光的苔藓或菌类;更可怕的是,一些玉棺内的“尸体”竟然还在微微蠕动!它们的手指偶尔会抽搐一下,胸腔有着极其微弱的起伏,甚至有的头颅会极其缓慢地转向光源的方向,空洞的眼窝中,似乎有微弱的光点在闪烁!
“活…活尸?!”王胖子声音发颤,手中的工兵铲握得死紧,“他娘的…这些玩意儿…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吴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他注意到,这些玉棺并非随意摆放,而是按照一种复杂的几何图形排列,如同一个巨大的阵法。所有棺椁的头部,都朝向大殿最深处的一个高台。
“不是简单的活尸…”张起灵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最近的几具玉棺,“是尸鳖丹实验的失败品。”
众人的目光顺着张起灵的眼神,投向大殿四周的墙壁。墙壁上,覆盖着与雨神庙风格类似、但更加精细、规模更加宏大的壁画!壁画采用的颜料更加珍贵,色彩保存得相对完好,清晰地描绘出西王母长生实验的完整流程,其残酷程度令人发指。
壁画显示,实验对象来自不同种族、年龄、性别的人,甚至包括一些异域俘虏和畸形儿。他们被强迫服下一种由尸鳖王(壁画中清晰画出鸡冠蛇看护着一种甲壳狰狞的巨型甲虫)研磨成粉,混合陨玉粉末、稀有草药以及某种**寄生虫卵制成的暗红色丹丸——尸鳖丹。
服丹后,实验体会被放入特制的玉棺中,玉棺连接着复杂的青铜管道(大殿角落确实散落着一些锈蚀的管道残骸),管道另一端通向埋在地下的陨玉能量源。壁画描绘了能量注入后,实验体痛苦挣扎、身体发生异变的场景:有的长出额外的肢体,有的皮肤角质化如同铠甲,有的则血肉与玉棺开始融合!
绝大多数实验体在痛苦中死亡或变成毫无意识的怪物(即玉棺中的失败品)。只有极少数,壁画中用金色的光环标注,显示他们“成功”地与陨玉能量结合,身体呈现出玉石般的光泽,眼神空洞而“神圣”,从玉棺中走出,成为西王母的“神仆”或“长生者”。
“用活人…做这种…天理不容的实验!”吴邪感到一股正义的怒火在胸中燃烧。这些壁画,简直就是一部用鲜血和生命书写的反人类罪证!
解雨臣仔细查看着壁画的一角,那里描绘着“成功”的神仆们,正向端坐在陨玉王座上的西王母献上某种东西。“这些所谓的长生者…看起来更像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就在众人被壁画内容震撼时,负责警戒的一名解家伙计突然发出一声低呼:“三爷…你看这个!”
他指着靠近大殿边缘的一具玉棺。这具玉棺比其他棺椁略显陈旧,棺内的“活尸”已经彻底干瘪,但身上穿着的服饰却相对完整。那并非西周或任何已知中原王朝的服饰,而是一种深蓝色的、带有独特云雷兽纹和刺绣的少数民族风格装束!尤其是腰间一条已经褪色的编织腰带,上面的菱形图案和流苏样式,与广西巴乃张家古楼底层壁画上的、描绘张家先民服饰的某个细节,有着惊人的相似!
“这…这是张…张家的人吗?!”吴邪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走近那具玉棺,深邃的眼眸死死盯住那身服饰,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玉棺表面。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一段极其模糊的记忆碎片似乎被触动——那是关于家族古老训诫中,提及的“失落的先遣队”…一些早年进入西王母宫探索、却再无音讯的张家先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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