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宜和宫。
老皇帝洪庆并没有睡觉,而是召集几个部下一直商讨到深夜。
“陛下,晚宴过后,李家人没有留镇南王的意思,镇南王回到了驿站。”
“而且李家和屠家再次联系了三皇子与五皇子。”
“哼,看来这个李家还认不清现状,以为他是过去的李家呢!”
洪庆帝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
当初整治李家、屠家,是因为他们与两位皇子勾结在一起,有要逼宫的趋势,所以才会抄家流放。
没想到他们一回京城就敢联系两位皇子,一点也不长记性!
人贵有自知之明,而这自知之明,恰是现在的李家最缺的。
他们全族仰仗陈南才能从偏僻的南疆回到京城,却还不愿意留陈南在家里住,简直太不像话了!
洪庆帝并非是为陈南谋不平,而是,他所能把控陈南的,只有陈南几个媳妇的家眷。
李伯仁连留陈南在家住都不愿意,说明他打心底瞧不起陈南。
这样的岳父,岂能和陈南培养出真感情?
那么关键时刻,如何拿李家屠家人威胁陈南?
“看来必须要敲打敲打李家,让他们认清现状了!”
“此外,应该给陈南安排个新媳妇,最好能培养出真感情!”
第二天早朝,金銮殿上。
百官肃立,山呼万岁。
陈南身为刚刚册封的异姓王,也是需要上朝的。
在早朝开始两个时辰前,就要太监和礼部的官通知他,告诉他相关注意事项,以及礼节。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洪庆帝,面色如常,缓缓扫过丹陛下的臣子,最终在几个身影上略有停顿。
例行公事般的奏对之后,洪庆帝并未像往常一样宣布退朝,而是轻轻“嗯”了一声。
身旁的内侍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扯着尖锐的嗓子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短暂的寂静中,一位御史台的官员手持玉笏,应声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
御史声音清朗,回荡在大殿之中,“臣弹劾原礼部侍郎李伯仁,虽蒙天恩,赦免回京,然其不知悔改,昨日于府中妄议朝政,语多怨望,更兼治家不严,纵容仆役于市井滋事,望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李伯仁此刻虽无实职,但其女毕竟是镇南王陈南的妻子,这弹劾看似指向李伯仁,实则是不是指向镇南王呢?
国家还需要镇南王去平乱,这样做是何意?
一些敏锐的官员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目光悄悄投向站在武将行列前端,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
陈南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御史弹劾之事与他毫无干系,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收拢。
洪庆帝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
他并未立刻回应御史的弹劾,而是将目光转向陈南,语气平淡:
“陈南,李伯仁是你的岳丈,此事,你如何看?”
众臣皆惊,这一问堪称诛心。
若陈南为岳父辩解,则有结党营私、袒护罪臣之嫌;若附议弹劾,又难免落下刻薄寡恩、不恤亲眷的口实。
陈南心中却是毫无波澜,他心里清楚,洪庆帝不是拿他开刀,而是有意整治李家。
“臣无异议,臣之一切,皆是陛下所赐,唯陛下圣裁。”
陈南将最终裁决权完全交还给皇帝,姿态放得极低。
洪庆帝非常满意陈南的态度,能从底层爬上来的人,确实不一般。
“李伯仁,确是老糊涂了。看来南疆的风沙,也没能让他学会谨言慎行。”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几分。
“传朕旨意,”
洪庆帝的声音陡然转厉,“李伯仁闭门思过三个月,无诏不得出府,府中一应仆役,交由京兆尹彻查,有作奸犯科者,严惩不贷!其女李氏,既已嫁入王府,当好生侍奉镇南王,恪守妇道,无令亦不得随意归宁!”
这是**裸的敲打和惩戒。李府刚刚回京便遭此申饬,颜面扫地,势力进一步被压缩。
处置完李家,洪庆帝话锋一转,语气似乎缓和了些许,目光却更加锐利,他看向陈南,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温和”笑意:
“陈南你为国镇守南疆,劳苦功高,家眷却如此不省心,倒是委屈你了。朕心实在难安。”
不等陈南回应,他继续道,声音传遍大殿:“朕之幼女安宁公主,年已及笄,温良娴熟,品貌端方。朕意将其赐婚于你,为正妃,以慰你戍边之功,也好让你在京城有个真正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轰!
这道旨意,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在朝堂上引起了比之前弹劾更大的震动!
将安宁公主下嫁!而且是正妃之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陈南从一个可能被猜忌、需要靠岳家挟制的边将,一跃成为真正的皇亲国戚,地位瞬间超然!
陛下这是要……真正将他纳入皇族体系,还是用更牢固的枷锁将他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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