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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大秦:我的拳头能炼钢 > 第275章 运输线的“劫案”

黑伯这一倒,像是抽掉了栎阳工坊区的一根主心骨。不是说他真有多不可替代——那些老匠人、学徒,还有逐渐冒头的“狗子”这样的年轻人,都在努力支撑——而是他那股子几十年浸淫技艺、关键时刻敢豁出命去的“精气神”,暂时没人能顶得上。

医馆的老大夫把完脉,摇着头,把秦战请到外间,捻着山羊胡须,话说的委婉,意思却透着一股子凉气:“积劳成疾,肺腑受损甚重,如油尽之灯,非汤药所能速补。眼下最要紧的是静养,万不可再劳心费力,更不可近烟尘火气……否则,神仙难救。”

秦战站在医馆有些霉味的过道里,听着里间黑伯压抑的、断续的咳嗽声,感觉那声音像是钝刀子,一下下刮在心口上。他知道老大夫说的是实话。黑伯这身子,是真被掏空了,被矿山煤尘、工坊炉火、没日没夜的焦虑和捶打,硬生生熬干了。

他吩咐医馆用最好的药,安排了两个细心的妇人日夜照料,又严令猴子,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任何工坊的事都不准去打扰黑伯。然后,他把狗子叫到身边,看着这个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过分瘦小、但眼睛却异常清亮的孩子,只说了两句话:“黑工师的手艺和心思,现在靠你多记着,多学着。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狗子用力点头,嘴唇抿得发白,小手攥成了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

安顿好黑伯,秦战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悲伤或消沉。新甲的工艺优化需要立刻推进,不能等;轨道车的改进和铺设不能停;来自咸阳的审视和北境越来越急促的催逼,更是一刻都不会放松。

他几乎住在了工坊区,吃睡都在临时搭起的小屋里,困极了就裹着皮袄打个盹,醒了就扎进各个工棚。眼睛里的血丝就没退过,下巴上的胡茬乱糟糟地冒出来,也顾不上打理。衣服上总是沾着木屑、铁锈和油污,散发着一股混合了汗水、金属和焦糊味的复杂气息。

新甲的制作,在黑伯倒下后,速度不可避免地又慢了一些。但秦战强令工匠们按成功的样品继续赶制,同时让百里秀和狗子带人,开始尝试简化工艺的试验——甲片厚度能否微调?叠压方式能否用铆接部分替代繁琐的缝纫?布料层数能否减少两层,但改用更密实的织法?每一个微小的改动,都伴随着新的测试,用那架强弩和特制的钩箭,反复验证。

焦灼,像工坊里无处不在的煤烟,无声地渗透进每个人的毛孔。

在这样的高压下,第一支由十辆经过初步改进的重型四轮轨道车组成的“列车”,满载着赶制出来的第一批“夹铁甲”(只有十五套完整的,其余是甲片和部件)和部分“渭水”刀、弩,在三日后的黎明,踏上了前往渭水码头的首次正式运输旅程。

这段路程,是计划中轨道运输线的第一段,从工坊区到码头,约十五里。轨道铺设工程在分包试点和王家庄段相对顺利的鼓舞下,正分段全力推进,但这段是最先完成、也相对最平整的。护卫工作由猴子亲自带队,抽调了五十名最精锐、也最信得过的郡兵,前后拱卫。考虑到之前轨道遭破坏的教训,荆云还安排了暗哨,在沿途几个关键地点潜伏警戒。

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尽,湿冷地贴在皮肤上。车轮压在尚带露水的木轨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混合着马匹的响鼻和蹄声,还有护卫们警惕的脚步声。车列像一条沉默的巨蟒,在初冬荒芜的田野和稀疏的树林间缓慢而坚定地前行。车上覆盖着防雨的油布,但新甲的铁腥味和皮革、桐油的气息,还是隐隐约约地飘散出来。

秦战没有跟车。他站在工坊区的了望塔上,目送着车列消失在晨雾和远方树木的轮廓后面。手里攥着一块冰冷粗糙的麻布——是从一件测试损坏的甲胄样品上扯下来的。他心里清楚,这第一次正式运输,不仅仅是一次物资输送,更是一次对栎阳这套新体系脆弱的“血管”的考验。成功了,后续的轨道铺设和车辆制造才能更有底气;失败了……

他不敢深想。

时间在焦虑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日头渐渐升高,驱散了晨雾,天空呈现出冬日特有的、清冽而高远的淡蓝色。工坊区依旧喧嚣,但秦战总觉得那喧嚣声底下,有一种不安的寂静。他强迫自己处理了几份关于石炭供应和民夫帮工账目的文书,但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窗外,望向码头方向。

晌午刚过,一名派出去联络的斥候飞马回报:车列已安全抵达码头,正在卸货装船,一切顺利,预计傍晚可装完发船。

秦战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胸口那块压了大半天的石头,终于松动了一些。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准备去新甲工棚看看简化试验的进展。

然而,就在他刚走出房门,脚步还没踏上工坊区的碎石路时——

一阵急促到近乎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密集的鼓点,敲碎了午后那片刻虚假的宁静!

秦战的心猛地一沉,霍然转身。

只见一名郡兵,盔歪甲斜,脸上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和一种惊魂未定的苍白,从马背上几乎是滚落下来,踉跄着冲到秦战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恐惧和急促而变了调:

“大人!不好了!车列……车列在回程途中,于黑松林段遭袭!”

秦战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货物呢?人呢?”他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干涩得不像是自己的。

“货物……货物没事!袭击者目标不是货物!”郡兵喘着粗气,语无伦次,“他们……他们用火箭!还有火油罐!烧车!烧轨道!猴子队正带人拼死抵挡,荆云大人的人也突然出现,打退了他们,还抓了两个活的!可是……可是咱们有七八个兄弟受伤,车烧坏了两辆,轨道也烧毁了一段!猴子队正让我先回来报信,他们正在清理现场,扑救余火!”

烧车!烧轨道!

秦战的拳头瞬间攥紧,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带来尖锐的刺痛。不是抢劫,是破坏!是**裸的、不计代价的毁灭!目标明确——就是要瘫痪这条刚刚诞生的运输线!

“袭击者是什么人?看清了吗?”秦战的声音冷得像冰。

“天黑……林密,他们动作很快,蒙着脸。但用的兵器很杂,有刀有弩,手法狠辣,像是……像是老手!”郡兵回忆着,脸上余悸未消,“被荆云大人抓住的那两个,反抗极凶,差点自尽,被卸了下巴。”

老手。目标明确。破坏而非劫掠。

秦战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之前轨道试验被泼油破坏、荆云抓住的那个“军中斥候”,还有他身上的诡异陶片符号。手法升级了,从偷偷摸摸的破坏,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武装袭击!

“备马!去黑松林!”秦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转身就朝马厩冲去。百里秀闻讯赶来,只来得及看到秦战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亲兵卷尘而去的背影,她指尖玉珏发出一连串急促清脆的碰撞声,随即也冷静地吩咐人手准备善后和加强府内防卫。

黑松林距离工坊区大约十里,是一片面积不大、但树木茂密、地形略显复杂的丘陵林地,轨道线从这里穿过,是一段刚刚铺好不久、还未完全验收的路段。

秦战赶到时,战斗早已结束,但现场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焦糊味、血腥味和火油燃烧后的呛人气息。

一段长约二十丈的木轨连同枕木,被烧得焦黑一片,许多地方已经碳化断裂,冒着袅袅青烟。两辆四轮车歪倒在轨道旁,车身被烧得只剩下焦黑的框架,还在滋滋地冒着最后的火苗,散发出木材和油漆混合燃烧的怪异臭味。地上散落着断裂的兵器、箭矢、以及大片大片泼洒后燃烧留下的黑色油渍。

郡兵们正在猴子指挥下清理现场,扑灭零星火头,照顾伤员。受伤的兵士靠坐在路边的土坎下,有的手臂被刀砍伤,鲜血浸透了包扎的布条;有的脸上被火箭燎起了水泡,疼得龇牙咧嘴;还有一个伤势较重,腹部被弩箭射中,虽然箭头被甲片挡了一下没深入,但也流了不少血,面色惨白地躺着,随队的郎中正在紧张处理。

猴子脸上也有一道擦伤,渗着血珠,看到秦战,连忙跑过来,眼睛赤红,既是愤怒也是后怕:“大人!这帮畜生!专挑咱们回程的空车下手!先用火箭乱射,引燃了盖车的油布,然后又扔火油罐!根本不在乎烧掉什么,就是想毁了咱们的轨道和车!”

秦战没说话,他蹲下身,捡起一块被烧得变形、边缘锋利的断裂铁皮(是车轮包边),触手滚烫。他又走到那段烧毁的轨道旁,焦黑的木头一碰就碎,露出里面同样被熏黑的、有些变形但依然坚固的铁条加固处。

“人呢?”秦战问,声音嘶哑。

“荆云头儿带走了,在林子里审。”猴子指了指不远处一片更茂密的树林,压低声音,“抓住的两个,嘴硬得很。不过……荆云头儿有法子。”

秦战点了点头。他没有去看审问现场,他知道荆云会得到需要的信息,也知道那过程不会好看。他更关心的是损失和影响。

“伤亡如何?轨道损毁情况?车还能修复吗?”

“阵亡没有,重伤一个,轻伤七个,都还能救。”猴子汇报,“轨道这段基本毁了,要全部挖掉重修。车……那两辆烧得太狠,怕是废了。其他的车有些磕碰,问题不大。”

秦战心算着。重修二十丈轨道,以目前的人力物力,至少需要三天。两辆车报废,相当于损失了十分之二的运力。更重要的是——这次袭击传递出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有人已经不惜动用武力,公开破坏这条被视为“奇技淫巧”但可能改变战局的运输线!这次是在回程,下次呢?会不会在满载军械出发的时候?护卫力量需要大幅度加强,沿途警戒需要升级,这又会消耗多少本已紧张的人手和资源?

就在他心念急转时,荆云从树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比平日更冷,像淬过火的刀锋。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走到秦战面前,打开。

里面是几件零碎的东西:两把做工粗糙但开了锋的短刀,几枚边缘磨损的铜钱,还有……一片熟悉的、边缘带着新鲜磕碰痕迹的灰色陶片,上面刻着那三条长短不一的波浪线交叠的诡异符号!

“招了。”荆云的声音毫无波澜,但吐出的字却让秦战心头寒气直冒,“受雇而来。雇主身份不知,中间人传话,给钱。任务是烧毁这段轨道,尤其是烧毁车辆,制造恐慌,延误栎阳运输。陶片是信物,也是事后领取另一半报酬的凭证。这两人,是活跃在关中与北地之间的亡命徒,手上都有不止一条人命。”

“雇主……有没有可能是军中的人?比如……辎重营那个章校尉?”秦战沉声问。

“他们不知。钱和命令,是通过咸阳黑市一个绰号‘泥鳅’的掮客传递。”荆云顿了顿,补充道,“但这次手法,和上次不同。更狠,更公开。像是……知道我们加强了防备,所以换了更厉害的角色,用了更直接的手段。”

秦战盯着那片陶片。符号依旧诡异。雇主藏在更深的水下,用的是无法追查的黑手套。但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不想让栎阳顺顺利利地把东西运出去!

“审问结果,还有这些物证,冯御史那边……”猴子看了一眼秦战。

秦战沉默了片刻。上次轨道被泼油,他主动向冯劫汇报,定性为“破坏军运”,算是反将一军。这次性质更严重,是武装袭击,造成人员伤亡和物资损毁。瞒是瞒不住的,冯劫在栎阳的眼线恐怕已经知道了。

“如实报。”秦战做出了决定,语气冰冷,“将袭击者供词、物证、现场勘察记录、人员伤亡损失清单,一并整理,送交冯御史。就说……栎阳为保障北境军需所建之运输要道,遭不明身份匪徒武装袭击,意图破坏军国大事,其心可诛!请御史查明主使,上奏天听,并加强栎阳防务,以免再生事端!”

还是同样的策略,把事情往“破坏军国大事”上引,将自己置于受害者和忠勤王事的位置。但这一次,秦战心里更清楚,对手的肆无忌惮,意味着斗争的层级已经再次提升。单纯的防御和告状,恐怕不够了。

他望着那片烧焦的轨道和残车,远处,渭水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冰冷的波光。

有人想掐断这根刚刚接通的血管。

而他,必须让这血管变得更强壮,流得更快,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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