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我的拳头能炼钢 第107章 第一波：狼群试探

近了！更近了！

蛮族骑兵冲锋卷起的烟尘，如同实质的墙壁，混合着三千匹战马奔腾的狂暴气息，狠狠拍打在“打狗城”矮矮的泥墙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尘土味、马匹的汗臊味，还有蛮兵身上那股常年不洗、混合着羊膻和野蛮的体味，呛得人几乎窒息。

马蹄声不再是沉闷的地底震动，而是化作了撕裂耳膜的恐怖雷鸣，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跟着颤抖。泥墙上一些松散的石子和未干透的泥屑，被这巨大的声浪震得簌簌落下。

冲在最前面的，是大约三四百轻骑。他们不像后阵的重甲骑兵那样包裹严实，大多只穿着简陋的皮甲，甚至光着半边膀子，露出虬结的肌肉和狰狞的刺青。他们伏低在马背上，嘴里发出尖锐的、如同狼群狩猎时的唿哨声，手中的弯刀在铅灰色的天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

他们的目标明确——利用速度和机动性，快速接近，用弓箭压制墙头，试探这座突然出现在必经之路上的、丑陋怪异的“泥巴城”的虚实，寻找薄弱点。

“稳住！都他妈给老子稳住！” 秦战的声音如同磐石，在越来越近的死亡喧嚣中异常清晰，“没有老子的命令，谁都不准放箭！弩手检查弩机！长戟手蹲下！别露头！”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冲锋的蛮族轻骑，大脑在飞速计算着距离。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一百步……他的右手缓缓抬起，掌心向下，示意压抑。

墙头上，所有的弩手都屏住了呼吸，食指虚扣在悬刀（扳机）上，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泛白。冰冷的弩身紧贴着因为紧张而发烫的脸颊，透过望山（照门）和箭端，死死瞄着那些在视野中越来越大的狰狞身影。

柱子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握着弩机的手抖得厉害。他旁边的什长，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低吼了一声：“小子，深呼吸！就当下面是跑来跑去的兔子！”

八十足……六十步……

冲在最前面的蛮骑已经进入了陷坑区和拒马带！他们显然也发现了地面的异样，试图操控战马规避，但速度太快，队形又相对密集！

“噗通！咔嚓——！”

惨烈的马嘶声骤然响起！一匹冲得最快的战马前蹄猛地踏空，栽进了一个伪装过的陷坑，削尖的木桩瞬间刺穿了它柔软的腹部，鲜血和肠子汩汩涌出！马背上的骑士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飞出去，像块破麻袋一样砸在坚硬的石滩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紧接着，又有几骑撞上了那些歪歪扭扭的拒马，虽然没能完全挡住冲击，但也让马匹受惊，骑士失衡，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

秦战一直压抑的右手，猛地狠狠向下一挥！如同斩断了最后一道枷锁！

“弩手——放！”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穿透了蛮族的唿哨和马匹的哀鸣！

“嗡——！！！”

那不是一声弓弦响，而是数十张强弩同时击发时，弓弦剧烈震动空气产生的、低沉而充满毁灭力量的共鸣！这声音仿佛死神的叹息，让空气都为之一凝！

下一瞬！

“嗖嗖嗖嗖——！！”

一片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尖啸声骤然爆发！数十支特制的三棱铁簇弩箭，如同被激怒的毒蜂群，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跨越了最后几十步的距离，狠狠扎进了因为陷坑和拒马而略显混乱的蛮族轻骑队伍中！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穿透皮甲、撕裂血肉、甚至钉入骨骼的沉闷声响，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

“啊！”

“呃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压过了冲锋的唿哨！冲在最前面的蛮骑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巨大镰刀扫过，人仰马翻！改进后的三棱箭簇带来了可怕的杀伤效果，轻易地撕裂了他们简陋的皮甲，深深嵌入身体。有的骑士胸口被直接洞穿，血箭从背后飙射而出；有的战马被射中脖颈，哀鸣着翻滚倒地，将背上的主人重重压在下而；还有的弩箭甚至射穿了一个骑士的大腿，余势未衰，又扎进了后面一匹战马的臀部，引起更大的混乱！

仅仅一轮齐射，蛮族轻骑的先锋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尖刺的墙壁，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阵型变得更加混乱，后续的骑兵不得不勒紧缰绳，躲避前方倒毙的人马尸体和受惊乱窜的战马。

墙头上，技术营的士兵们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蛮兵脸上由嗜血的兴奋瞬间转为惊愕和痛苦的表情，能看到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在灰暗的晨光和扬起的尘土中，泼洒出触目惊心的红色轨迹。

浓烈的、新鲜的血腥味，混合着马匹内脏的腥臊气，随着风猛地灌入“打狗城”，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哈哈哈！中了！老子射中了！” 一个年轻的弩手看着自己射出的弩箭将一个蛮兵从马背上掀飞，激动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大喊起来。

“闭嘴！装填！快他妈装填！” 他旁边的老兵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厉声呵斥，但自己手上装填弩箭的动作却快得出现了残影，浑浊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解气的光芒。

秦战没有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中。他冷酷的目光扫过战场，迅速评估着战果和敌人的反应。

“第一队后撤装填！第二队上前！瞄准那些试图重新整队的！自由射击！压制他们！” 他语速极快地下达着命令。

早已准备好的第二队弩手立刻上前，填补了空缺。他们不再追求齐射的震撼，而是利用弩箭的射程和精度优势，对着那些在陷坑和拒马间试图稳住阵脚、或者下马步战的蛮兵进行精准的点杀。

“嗖！”

一支弩箭将一个正挥舞弯刀、嚎叫着试图砍断拒马的蛮兵喉结射穿，他的嚎叫戛然而止，捂着喷血的脖子跪倒在地。

“噗！”

又一个蛮兵刚举起手中的骑弓，还没来得及瞄准，一支弩箭就钉入了他的眼窝，他一声不吭地向后仰倒。

这种高效而冷酷的狙杀，进一步加剧了蛮族轻骑的恐慌。他们发现，不仅冲锋的道路布满陷阱，就连停下来也会成为墙上那些可怕弩手的活靶子！他们赖以成名的骑射，在对方这种超乎寻常的弩箭射程和精度面前，几乎失去了作用！他们射出的骨箭和劣质铁箭，大多徒劳地钉在了厚实的泥墙上，或者远远地落入阵地后的河水中，只有极少数侥幸越过墙头，也被躲在墙后或盾牌下的秦军轻易躲过或挡开。

“呜————”

一声沉闷而悠长的牛角号声从蛮族后阵传来，带着明显的不甘和怒意。

听到号角声，残余的轻骑如蒙大赦，再也顾不上什么试探和压制，纷纷调转马头，或者直接丢弃受伤的同伴和倒毙的战马，狼狈不堪地向后溃退，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哀嚎的伤兵和无主的战马，以及那片被鲜血染红、变得更加泥泞污秽的土地。

第一波试探性进攻，就这样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被“打狗城”用泥巴、陷坑和犀利的弩箭，狠狠打了回去！

墙头上，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般的、压抑不住的欢呼！

“赢了！我们打退了！”

“蛮狗也不过如此！”

“校尉威武！技术营万胜！”

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激动地呐喊着，之前笼罩在心头的恐惧和阴霾，被这实实在在的胜利驱散了大半。他们看着墙外那片狼藉的战场，看着那些蛮族狼狈逃窜的背影，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二牛拄着长戟，咧着大嘴傻笑，对着溃逃的蛮骑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紧张时不小心咬破了嘴唇：“呸！一群怂包！还不够爷爷活动筋骨的！”

连黑伯那总是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些许，他默默清点着弩机旁的箭囊，沉声道：“弩箭损耗不大，这第一波，顶住了。”

百里秀轻轻舒了一口气，指尖一直紧握的玉珏也稍稍放松，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她看向秦战，发现他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反而眉头微蹙，依旧紧紧盯着蛮族退却的方向。

“校尉，有何不妥？” 她轻声问道。

秦战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锐利：“这只是试探。扔出来几百轻骑，探探咱们的虚实，摸摸咱们的斤两。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他指了指蛮族后阵那依旧厚重、正在重新调整的烟尘：“看见没？他们在重新集结。下一个来的，恐怕就没这么好打发了。”

他转过身，对着依旧沉浸在兴奋中的士兵们，声音再次变得冷硬：

“都嚎什么嚎？！才宰了几只探路的野狗，就找不到北了？”

“抓紧时间休息！检查武器！加固工事！把能捡回来的箭都给老子捡回来！”

“仗，有得打！别高兴太早！”

他的呵斥像冷水，浇醒了有些忘形的士兵们。欢呼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凝的备战气氛。是啊，这才只是开始。三千蛮骑，主力未动。

秦战走到墙边，看着下方一具具姿态各异的蛮兵尸体，看着那些在血泊中挣扎哀嚎的伤兵，看着被遗弃的、茫然徘徊的战马，闻着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没头没尾地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在问身边的百里秀，又像是在问自己：

“不知道咸阳城里的肉羹，今天是什么味道……”

百里秀微微一怔，看向秦战那被硝烟和泥污覆盖的侧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远处，蛮族后阵的牛角号声，再次低沉地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更加暴戾的气息。

（第一百零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