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我的拳头能炼钢 第10章 蛮族夜袭

那缕阳光像是耗尽了天空最后一点仁慈，乌云重新合拢，比之前更加厚重低沉。还没到傍晚，天色就已经暗得像锅底。风也变了味道，不再是单纯的湿冷，而是带着一种腥膻和隐隐的躁动，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野兽在黑暗中磨着爪子。

“不对劲。”秦战站在烽燧顶层的了望口，眯着眼望向远处沉沉的暮色。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新用“秦泥”加固过的窗沿，那粗糙坚硬的触感让他稍感安心，却驱不散心头越来越浓的不安。

下面几层，士兵们还在忙碌。二牛带着人将最后几块烧好的“秦泥”砖垒到大门内侧，进一步加固这道最后的屏障。赵老蔫则在清点所剩无几的箭矢，嘴里嘟囔着：“就这点家当，够干啥的……”柱子坐在火堆边，小心地烘烤着几支箭杆有些弯曲的箭，试图把它们弄直。猴子则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劳作和紧张戒备，让每个人都疲惫到了极点，但那种大难临头的预感，像不断收紧的绞索，迫使着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头儿，柴火不多了，最多再烧一晚。”二牛抹了把汗，抬头喊道。烽燧里比外面暖和不少，这得益于不断燃烧的篝火和相对密闭的空间，但燃料的消耗也是惊人的。

秦战点了点头，没说话。他的目光扫过烽燧内部。相比几天前，这里已经大变样。墙壁上触目惊心的裂缝大多被“秦泥”填补抹平，尤其是底层和门口，厚度增加了一倍不止，颜色深浅不一的泥砖和泥层交错，像给这个垂死的老人穿上了一件简陋却结实的铠甲。大门更是被从内部用泥砖和粗木杠加固得如同一个小型堡垒。

这些，是他们这几天所有的成果，也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省着点用，后半夜把火弄小点，留个人看着别灭就行。”秦战吩咐道。他走下楼梯，挨个检查防御准备。箭矢、滚木礌石（用能找到的碎石和木头简单捆扎）、还有几罐烧开的、准备用来泼洒的热水……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

“今晚都惊醒点。”秦战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底层回荡，“我估摸着，那些蛮子，怕是憋不住了。”

没人问他是怎么“估摸”出来的，连续几天展现出的“未卜先知”般的能力（其实是基于逻辑的判断和远超时代的战场嗅觉），已经让士兵们对他的话产生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从。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笼罩了野狗岭。风越来越大，呼啸着掠过烽燧，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完美地掩盖了荒野中一切细微的动静。没有月亮，没有星光，只有无尽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秦战安排了双岗，顶层一个，底层门口一个，其余人抱着武器，靠着墙壁假寐。没有人能真正睡着，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和外面疯狂的风声。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子夜时分，风似乎小了一些。就在这风声渐歇的间隙，趴在顶层了望口的猴子，耳朵猛地一动！

一种极其细微的、像是很多只脚踩在枯草上的“沙沙”声，混杂在风的余韵里，从烽燧下方的山坡传来！

他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压低声音朝下面喊道：“头儿！有……有动静！下面！好多！”

几乎在猴子发出警告的同时，秦战也听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绝不是几只野兽能发出的声响！

“敌袭！！全体就位！！”秦战的吼声如同惊雷，瞬间撕破了烽燧内虚假的宁静！

假寐的士兵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抓起武器，扑向自己预定的防御位置！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恐惧让他们的手微微颤抖，但连日来的准备和秦战的镇定，让他们勉强保持着阵型。

没有火光，没有呐喊。外面的“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仿佛有无数条毒蛇正悄无声息地游弋上来，将烽燧团团围住。

这种寂静的逼近，比明目张胆的冲锋更让人心底发寒。

秦战贴在门缝边，屏住呼吸向外望去。黑暗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在山坡上蠕动，数量……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至少有二三十人！

他猛地缩回头，低吼道：“准备！他们要上来了！”

话音刚落——

“呜嗷——！”

一声凄厉如同狼嚎的尖啸划破夜空！这是进攻的号角！

下一刻，密集的脚步声如同骤雨般响起！黑影们不再隐藏，嚎叫着从四面八方冲向烽燧！他们显然对这里的结构很熟悉，主要冲击点集中在大门和几处原本裂缝较大的墙体！

“放箭！”秦战嘶声下令！

顶层和底层预留的射孔中，七八支箭矢带着士兵们的恐惧和决绝，猛地射向黑暗中扑来的身影！

“啊！”“呃！”

几声短促的惨叫响起，显然有蛮族被射中。但更多的蛮族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嘭！嘭！嘭！”

沉重的撞击声猛地从大门处传来！有人在用粗大的树干撞击被加固过的大门！整个烽燧似乎都在微微颤动！

“顶住！”二牛和几个壮硕的士兵死死用肩膀扛住门后的粗木杠，感受着门外传来的巨大冲击力，脸色涨红，牙龈都咬出了血。

与此同时，墙体各处也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响和蛮族的怒吼！那些原本脆弱、此刻却被“秦泥”加固的地方，成了他们难以逾越的障碍！锋利的弯刀砍在坚硬如石的泥砖上，只能迸溅出几点火星，留下浅浅的白痕！试图攀爬的蛮族，也因为墙面变得坚固光滑而无处着手！

“头儿！墙……墙没事！他们爬不上来！”一个守在墙边射孔的士兵兴奋地大喊，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秦泥！是秦泥起了作用！

这消息像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了所有守军心中！原本的恐惧被一种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振奋取代！

“热水！泼！”秦战抓住时机，下令道。

几个士兵合力抬起烧开的热水，从射孔和顶层小心地倾倒下去！

“嗤——啊！！”

滚烫的热水迎头浇下，外面顿时响起一片杀猪般的惨嚎！皮肉烫熟的气味混合着蛮族身上的腥膻味，随风飘进烽燧，令人作呕。

蛮族的第一次凶猛攻势，竟然真的被这看似不堪一击的烽燧，被这神奇的“秦泥”，给硬生生挡了回去！

撞击大门的声音停了，墙外的嚎叫和攀爬声也稀疏了不少。黑暗中，只能听到蛮族粗重的喘息和受伤者的呻吟。

烽燧内，士兵们背靠着墙壁，大口喘着气，互相看着对方，脸上充满了兴奋和后怕。

“挡住了！俺们挡住了！”

“秦泥！是秦泥救了俺们！”

“头儿！你真是神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在蔓延。连日的辛苦，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大的回报。

然而，秦战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他靠在门边，耳朵捕捉着外面的动静。太安静了……这不正常。蛮族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果然，短暂的沉寂之后，外面突然亮起了几十个火把！跳动的火光映照出一张张狰狞扭曲、涂抹着油彩的蛮族面孔，也照亮了他们手中那些……冒着浓烟、燃烧着的东西！

是火箭！还有绑着浸油破布的标枪！

“不好！”秦战瞳孔猛缩，“他们要火攻！快！准备沙土！水！把所有能灭火的东西都拿到射孔旁边！”

蛮族显然被激怒了，也意识到了这烽燧的古怪。硬攻不行，便要用火！

随着蛮族首领一声令下，数十支带着火焰的箭矢和标枪，如同流星火雨般，呼啸着射向烽燧！大部分钉在了坚固的墙体上，火焰舔舐着“秦泥”，发出“噼啪”的声响，却一时难以引燃。但也有一些，越过墙头，射进了顶层，或者透过射孔，落入了烽燧内部！

“救火！快救火！”秦战一边用剑拍打着身边一支燃烧的箭矢，一边大吼。

烽燧内瞬间乱成一团！士兵们手忙脚乱地用沙土掩埋火苗，用所剩不多的水泼洒。浓烟开始弥漫，呛得人直流眼泪，咳嗽声不绝于耳。

一根燃烧的标枪更是刁钻地从射孔射入，直接扎在了底层堆积的部分干草和杂物上，火焰“轰”一下窜起老高！

“快！弄出去！”二牛吼叫着，不顾烫伤，徒手就去抓那燃烧的标枪杆子！

混乱！灼热！浓烟！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秦战的心沉到了谷底。防御能挡住刀剑，却难防这无处不在的火焰！难道……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就要葬身火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在顶层监视的猴子，发出了几乎变调的、却带着狂喜的呐喊：

“头儿！！援兵！！是咱们的人！援兵来了！！！”

他的声音穿透浓烟和混乱，如同天籁！

秦战猛地冲到一处射孔旁，向外望去！

只见下方山坡上，火光骤然亮起！数十支火把组成的长龙，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烽燧冲来！熟悉的黑色旗帜在火光中隐约可见！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和更加密集的箭矢破空声！

是秦军的援军！他们真的来了！

原本围着烽燧疯狂攻击的蛮族，显然没料到背后会突然出现敌人，阵脚瞬间大乱！在秦军援军内外夹击之下，他们再也顾不上放火，嚎叫着，如同潮水般向着黑暗的荒野溃退下去……

烽燧内的火焰被迅速扑灭。浓烟渐渐散去，只剩下烧焦的糊味和满地的狼藉。

大门被从外面用力敲响，伴随着熟悉的秦腔：“里面的兄弟！开门！我们是吴百将麾下！”

二牛和几个士兵看向秦战。秦战深吸了一口带着焦糊和血腥味的空气，点了点头。

粗木杠被移开，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呻吟，被缓缓推开。

门外，火把通明。一名穿着百夫长铠甲的军官，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正是吴逵！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迅速扫过烽燧内部——墙壁上深浅不一的“秦泥”补丁，门后坚固的垒砌，地上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堆和救火的痕迹，以及……虽然狼狈不堪、个个烟熏火燎，却眼神明亮、带着劫后余生兴奋的守军。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站在最前面、脸上沾满烟灰、却背脊挺直的秦战身上。

吴逵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只是走到一面用“秦泥”新砌的墙体前，伸出带着铁护手的手指，用力敲了敲。

“咚！咚！”

坚实、沉闷的回声在寂静的烽燧内响起。

他转过头，看向秦战，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凝重：

“这墙……是怎么回事？”

（第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