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主那只覆满黑鳞的手离沈砚辞的咽喉只有三尺远,鳞片缝隙里渗出的煞力像毒蛇的信子,舔过他的手腕,留下一片刺骨的冰凉。他攥着两块玉佩碎片的指节泛白,魂息在指尖颤巍巍的——收回,怕煞主彻底挣开封印;不收回,墨渊的话又像毒刺扎在心里,每一秒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助纣为虐。
“别信他!”黑影突然嘶吼着扑过来,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黑血,却用没受伤的手抓住沈砚辞的手腕,“碎片能压傀儡的煞力,就能压镇煞玉!你试着把魂息往镇煞玉的黑纹里送,别顺着它的煞力走!”
沈砚辞猛地回神,指尖一转,原本朝着镇煞玉表面涌去的白光突然拐了个弯,像细针一样扎进镇煞玉上蔓延的黑纹里。“滋啦——”一声脆响,黑纹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瞬间蜷缩起来,镇煞玉的嗡鸣声也弱了几分。祭台裂缝里的煞主嘶吼着,那只黑鳞手猛地攥紧,却没能再往前伸半寸。
“该死!”墨渊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没想到沈砚辞能扭转魂息的方向,挥手就朝沈砚辞的后背拍去一道黑煞。沈清瑶手里的金光长剑及时挡在前面,“铛”的一声,黑煞撞在剑身上,炸开一团黑雾。“阿辞,专心压制,这里有我!”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可沈砚辞余光瞥见,她挥剑时,剑柄上刻着的纹路——竟和墨渊那枚碎片上的逆魂卫暗纹一模一样。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娘怎么会和墨渊有关系?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可下一秒,变故突生。厅堂门口的墨渊手下像是疯了一样,举着长剑朝沈长风和拓拔雪扑来,他们的眼眶里都泛着黑煞,显然是被墨渊注入了过量的煞力。拓拔雪刚画好一张“焚煞符”,就被一个手下的剑划破了小臂,符纸落在地上,烧了半张就灭了。“沈长风!我符纸快用完了!”她咬着牙往后退,罗盘指针疯狂打转,根本定不住这些被煞力控制的傀儡。
沈长风挥剑斩断一个手下的手腕,却被另一个手下从侧面偷袭,肩胛处瞬间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煞力顺着伤口往里钻。“少羽!用锁魂石镇住他们的煞核!”他朝着秦少羽喊,声音因为失血有些发哑。
秦少羽立刻举起锁魂石,金色的光芒从石头里涌出来,像一张网罩住最前面的几个手下。那些手下动作一滞,眼眶里的黑煞淡了些,可墨渊的声音突然响起:“都给我去死!”他伸手抓住身边一个手下的后颈,指尖的黑煞猛地钻进那人的天灵盖,“用你们的魂,助煞主醒来!”
那手下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缕黑煞,被墨渊抓在手里,甩向祭台。镇煞玉瞬间吸收了这缕黑煞,黑纹再次蔓延,甚至顺着祭台的纹路爬到沈砚辞的脚边。煞主的嘶吼声更响了,裂缝里又伸出一只黑鳞手,两只手抓着祭台的边缘,像是要把整个祭台掀起来。
“娘!墨渊在献祭手下!”沈砚辞急得额头冒汗,魂息已经快撑不住了,碎片的白光越来越弱。沈清瑶点点头,突然朝着墨渊的方向虚晃一剑,趁着墨渊躲闪的瞬间,快步走到沈砚辞身边,“阿辞,娘帮你稳定魂息。”她说着,伸出右手,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轻轻碰了碰沈砚辞手里的碎片。
就在她的指尖碰到碎片的瞬间,沈砚辞突然感觉一股陌生的力量顺着碎片钻进自己的经脉,像是在牵引着魂息往镇煞玉的中心走。他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沈清瑶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反而多了一丝急切,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娘,你……”沈砚辞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哗啦”一声。他回头一看,只见蚀骨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手里抓着三根泛着黑煞的煞钉,正朝着祭台的阵眼爬去。“墨大人说的对!用逆魂卫的血还不够,得用煞钉钉死阵眼,才能让煞主彻底出来!”蚀骨的声音又尖又哑,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拦住他!”黑影嘶吼着冲过去,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动作太大,又裂开了一道口子,黑血滴在地上,瞬间被祭台的纹路吸收。他一把抓住蚀骨的脚踝,将蚀骨拽倒在地,煞钉掉在祭台上,发出“叮铃”的脆响。蚀骨回头,一口咬在黑影的手腕上,黑影吃痛,却没松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掐住蚀骨的脖子:“你这个叛徒!逆魂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蚀骨的脸涨得通红,却突然笑了起来:“叛徒?我只是想活下去!墨大人说了,只要煞主醒来,我就能成为新的逆魂卫首领,到时候你们这些死人,谁也管不了我!”他说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朝着黑影的胸口刺去。
“小心!”秦少羽见状,立刻将锁魂石扔过去。锁魂石正好砸在蚀骨的手腕上,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蚀骨刚要去捡,拓拔雪已经冲了过来,一张“困魂符”贴在他的额头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蚀骨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符纸的金光困住,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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