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开裂的声响像毒蛇吐信,暗红色岩浆从缝隙里渗出来,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火痕,将玄甲兵的靴底烤得发烫。沈砚辞握着短刀的手已满是冷汗,胳膊上的伤口被热气熏得发疼,鲜血顺着袖口滴在青砖上,瞬间被烤成黑褐色。三皇子骑在高头大马上,绣金线的朝服被火光映得发红,手里长剑直指沈砚辞怀中的紫檀木盒:“识相的就把诏书和鼎交出来,不然今日这地宫,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李嵩突然嘶吼着冲过来,大刀劈向三皇子的马腿:“三皇子!你答应过我,拿到鼎就分我一半兵权!现在想独吞?”马蹄受惊扬起,三皇子险些从马上摔下来,他怒喝一声:“蠢货!等我坐稳江山,还怕少了你好处?现在先杀了沈砚辞!”两人虽暂时联手,眼神里却满是猜忌,玄甲兵和李嵩的手下也互相提防,包围圈竟露出一丝缝隙。
沈砚辞立刻抓住机会,对苏明远使了个眼色:“护着鼎!往侧门方向退!”苏明远刚要抬鼎,却见两个玄甲兵举枪刺向七皇子,七皇子长剑横挡,枪尖擦着他的锦袍划过,在石壁上撞出火星。沈砚辞挥刀斩断其中一人的枪杆,余光瞥见裴侍郎正被两个士兵押着,嘴角却悄悄朝西北角努了努,还趁士兵不注意,将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瓷片塞进袖管。
“王小六!咬他们!”沈砚辞突然大喊。被绑着的王小六立刻反应过来,张嘴狠狠咬住押他的士兵手腕,士兵吃痛松手,王小六趁机夺过对方腰间的短刀,割断绳子后扑到裴侍郎身边,一刀劈开了绑住裴侍郎的绳索。裴侍郎踉跄着站起来,立刻冲到沈砚辞身边,压低声音:“地宫西北角有暗门,通皇陵密道!我当年勘察地宫时发现的,碎瓷片是暗门的钥匙!”
话音未落,地火通道方向突然传来“轰隆”巨响,一块磨盘大的石块从头顶砸落,沈砚辞拉着裴侍郎躲开,石块砸在玄甲兵中间,当场砸伤两人。空气中的硫磺味浓得呛人,石壁上的金色纹路彻底褪去,岩浆开始顺着通道涌过来,玄甲兵阵脚大乱,有人甚至扔下刀想往出口跑,却被三皇子一剑刺穿后背:“谁敢退,这就是下场!”
混乱中,沈砚辞怀里的紫檀木盒突然剧烈发烫,他忍不住解开丝带打开木盒——明黄色绫缎铺就的诏书上,竟缓缓浮现出金色篆字,在火光中泛着冷光:“九龙聚灵,鼎承天命,正统在七,地火归墟。”七皇子凑过来看到字迹,身体猛地一震,锦袍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难道……父皇早就选定我继承大统?”
“胡说八道!”三皇子瞥见诏书上的字,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挥剑就朝七皇子刺来,“父皇最疼的是我!这诏书是你们伪造的!”沈砚辞横刀挡住,短刀与长剑相撞,火星溅到他手背上,灼得他指尖发麻。胳膊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滴在诏书上,金色篆字突然光芒大涨,将整个地宫照得如同白昼,九龙鼎也跟着发出龙吟般的嗡鸣,鼎身九条龙纹竟脱离鼎身,化作金色光龙,对着玄甲兵俯冲而去。
“快走!去西北角!”沈砚辞抓住机会,推着苏明远往西北角跑。苏明远弯腰抬起九龙鼎,鼎身此刻竟轻得像块木板,想来是诏书与鼎产生了共鸣。七皇子紧随其后,手里紧紧攥着长剑,裴侍郎和王小六则断后,用短刀逼退追上来的几个玄甲兵。三皇子被光龙逼得连连后退,待光龙消散,他看着沈砚辞等人的背影,嘶吼道:“追!就算把地宫拆了,也要把鼎和诏书抢回来!”
西北角的石壁光秃秃的,只有一块墙砖比周围略凸。沈砚辞掏出裴侍郎给的碎瓷片,对准墙砖边缘的细缝插进去,轻轻一拧——“咔嗒”一声,墙砖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一道仅容两人并行的暗门,门后是漆黑的密道,隐约能听到风穿过通道的呜咽声。
“我先进去探路!”王小六自告奋勇,举着火折子钻进密道,刚走两步就喊,“里面能走!地上有石阶!”苏明远先抬着鼎进去,七皇子扶着沈砚辞,裴侍郎断后。可就在沈砚辞的脚刚踏上密道石阶时,身后突然传来三皇子的怒吼:“想跑?没那么容易!”
沈砚辞回头,只见三皇子手里抓着王小六的后衣领,王小六挣扎着回头,一口咬在三皇子的手腕上。三皇子吃痛松手,王小六趁机往密道里跑,三皇子却伸手抓住了暗门的边缘,硬生生将即将关上的门拽开一道缝隙:“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李嵩也追了上来,手里举着个油布包,扯开后竟是满满一包火硝:“沈砚辞!我得不到鼎,你们也别想得到!我把这密道炸了,大家一起死!”他说着就要划火折子,裴侍郎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对着李嵩扔过去——瓷瓶砸在李嵩手上,里面的液体泼了他一身,竟是地宫深处的冷水,火硝瞬间被浸湿,再也点不着。
“多谢裴侍郎!”沈砚辞趁机用短刀砍向三皇子抓着暗门的手,三皇子慌忙躲开,暗门“轰隆”一声关上,将三皇子和李嵩的怒骂声隔绝在外。密道里终于暂时安静下来,只有众人的喘息声和远处地火喷发的闷响。沈砚辞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摸了摸怀里的诏书,绫缎已经不烫了,只是金色篆字依旧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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