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做一件坏事的时候,最好是先说服自己,这不是一件坏事。
就比如,贺奔一手策划的“拯救大傻子郭奉孝”计划。
在贺奔看来,我这非但不是在做坏事,反而是在做善事啊,这叫行善积德。
午后,郭嘉在太守府衙署那边批阅公文,贺奔召见韩浩在商议屯田的事情,戏志才在和高顺讨论陷阵营训练的问题。
德叔带着人,把三碗熬好了的药送了过来。
贺奔的药,老样子,曹昂亲自盯着火候熬出来的。这小子自从拜师贺奔以后,对贺奔的所有事情都十分上心,堂堂东郡太守曹孟德的儿子,在贺奔身边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伺候老师的学生,没有一点架子。
戏志才的药,是秦大夫在给他诊脉之后开出来的。好消息是戏志才没有服食五石散,坏消息是这小子身体也亏空的很,主要是小时候家里穷,落下的病根,一直没有恢复元气。
郭嘉的药,嘿嘿,大有学问。
哥仨坐在一起,很有仪式感的来了一个干杯,然后各自咕嘟咕嘟。
郭嘉放下碗,咂摸咂摸嘴,这味儿不对啊,改药方了?
德叔收回空碗,不动声色和贺奔交换了眼神,然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秦大夫给奉孝先生的药方做了调整,说是对奉孝先生的身体大有好处。”
一旁的贺奔适时的开口:“啊对,只不过秦大夫不知道,他辛辛苦苦照顾某人的身体,某人却自己可劲儿的糟蹋,啧啧,我都有些替秦大夫难过了。”
这语气,阴阳怪气的,郭嘉越听越心虚。
几天后,贺奔寻了个由头,宴请了留守东武阳的太守府各级属官。
席上,一位妙龄少女为众人献舞,郭嘉的眼睛都看拉丝儿了。
正所谓舞姿翩跹,水袖轻扬,那女子腰肢柔软如三月柳条,在厅堂中央旋身起舞时,一颦一笑,全敲打在了奉孝哥哥的心尖儿上了呦。
这一扭,哎呦,哥哥已经看呆了。
这一笑,哎呦,哥哥都醉了呦。
……
郭嘉自诩风流才子,既然是风流才子,面对窈窕淑女,那肯定要君子好逑啊。
一曲舞罢,妙龄少女退下,郭嘉顿时坐不住了,仿佛他的心也被勾走了。
贺奔走到郭嘉面前,郭嘉甚至都没有察觉,眼睛还盯着少女离去的背影。
“奉孝?”贺奔小声说道。
郭嘉没反应。
“奉孝?”贺奔再度小声呼唤,总算把郭嘉的魂儿从那少女身上喊了回来。
只见郭嘉指着少女离去方向,询问贺奔:“疾之兄,此女是何人啊?”
贺奔佯装顺着郭嘉手指方向看去,然后故作疑惑:“奉孝何意?莫不是……”
两人相视一笑,郭嘉微微点头:“我甚喜爱之!”
这孩子倒是实诚。
贺奔故作调侃:“奉孝啊……此女名唤云裳,是近日才到东武阳的舞姬,我听闻,这云裳姑娘,一手琵琶弹得更是精妙啊。”
郭嘉眼前顿时一亮:“哦?何不请她再来弹奏一曲?”
贺奔听完,脸上显现出一丝为难之情:“这……”
郭嘉急了:“疾之兄,可是有为难之处?”
贺奔摆摆手:“倒是也称不上为难,只是此女性子颇为清高,寻常人难入她眼。”贺奔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若要请她弹奏,怕是得她心甘情愿才行。前几日有位名士想以重金相邀,反倒被她当众奚落了一番。”
郭嘉闻言非但不退,反而露出几分兴致:“哦?竟是个有风骨的女子?”
“何止有风骨。”贺奔摇头晃脑,“她说最看不惯那些自命风流的文人,最喜欢的便是那些通晓音律的才子……”
郭嘉一听,顿时乐了,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这宴席之上,没有人比我更懂音律了!
“此言当真?”郭嘉眼中闪过自信的光芒,手中折扇“唰”地展开,“不瞒疾之兄,嘉年少时在颍川,曾得蔡中郎指点过琴艺......”
贺奔故作惊叹:“哦?可是蔡邕先生?”
“正是!”郭嘉眉飞色舞状,折扇在掌心轻敲,“昔日,蔡中郎途经颍川,曾赞嘉‘通晓音律,颇具灵性’......”
贺奔抚掌笑道:“妙极!妙极啊!奉孝你有所不知,这云裳姑娘,最推崇的便是蔡中郎的《琴操》,常说若能得闻其中妙处,愿为知音奏一曲《凤求凰》。”
郭嘉闻言眼睛一亮,当即整了整衣冠:“既如此,嘉更该去拜会这位云裳姑娘了。”
“既然如此……云裳姑娘,现下暂居于城南听竹苑。”贺奔故作随意的一指方向,又压低声音,“不过,奉孝啊,我听闻这位姑娘性子颇有些……特立独行。你若前去,切记莫要唐突。”
郭嘉此刻满心都是方才那抹翩若惊鸿的身影,哪里听得进劝,当即拱手笑道:“疾之兄放心,嘉,自有分寸。”
说罢便匆匆离去,连官服都忘了换。
当夜,郭嘉夜不归宿。
……
睡前,曹昂照例来陪着贺奔一起泡脚,师徒之间也趁着这个机会闲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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