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衣不解带的照顾了贺奔两个昼夜,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终于还是趴在贺奔的床边睡着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曹昂,依稀听到有人进来,可他已经困到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只是听到那人询问德叔:“疾之如何了。”
这声音,耳熟。
德叔回答:“这几日,时而清醒,时而沉睡。昨天晚上咳了一宿,额头滚烫。他自己迷迷糊糊说的,说自己咳到浑身都疼……唉,少爷每年冬天都要病一次,这几年还好了一些。早些年啊,能从入冬病到开春。今年不知是怎的了,又病的如此厉害……”
那个人又询问:“那……疾之睡了多久了?”
“天亮前我进来看时,他刚睡下……也可能是昏过去了。不过好在他额头也不烫了。”德叔继续回答道,“秦大夫一会儿就来,曹将军这一路赶回来,估计也没歇息好,还是先去歇息吧。”
曹将军?
迷迷糊糊的曹昂总算分辨出这个声音是谁了,他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回头,看到同样一脸疲惫的曹操和德叔站在那里。
“父……”曹昂下意识开口,却看到曹操手指放到嘴前,示意他安静。
然后,一脸担忧之色的曹操慢慢走到贺奔床边。
过了一会儿,曹操走到门口,示意曹昂跟上。
在门外,曹操打量了一下曹昂:“听德叔说了,你两昼夜没有合眼,一直在照顾你的先生。”
曹昂点点头:“父亲教导孩儿,要事先生如父……”
曹昂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曹操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辛苦你了。”曹操伸出手在曹昂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回去睡觉吧,这儿有我在。”
曹昂刚想拒绝,却听到曹操又说道:“照顾病人,非一日之功,你若先累垮了,又有谁来替你?现在,立刻回去,好好睡一觉。”
“你也看到了,德叔也在,我也在,大夫即刻便到。去吧。”
曹昂支支吾吾:“可……可是……父亲你的脸色……”
曹操挤出一个微笑来,伸手在曹昂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我脸色再差,也比你脸色好的多。快去,这是军令,亦是父命。”
听到“军令和父命”,曹昂下意识的挺直了疲惫的身躯,犹豫片刻,拱手道:“喏!孩儿遵命。”
看着曹昂离去时有些踉跄的背影,曹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又回到了房中。
他静静的坐在曹昂刚才的位置上,目光复杂的看着床榻上贺奔那张因病而苍白的面孔。
德叔刚才出去给曹操倒了一杯茶,回来的时候,还没进门,一抬头,正好看到曹操的侧脸。
这位在万军之前挥斥方遒、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曹将军,此刻眼眶竟微微泛起了红色。
……
中午时分,德叔回到屋子内,此刻的曹操还坐在那里,不过用手臂支撑脑袋,似在小憩。
“曹将军?”德叔轻轻推动曹操。
曹操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去看贺奔;见到贺奔闭着眼沉睡,然后才回过头去:“德叔啊……”
德叔轻声说道:“子修醒了,说是要来替您。再者……您该去用些饭食了。我听和您一起回来的典韦和汉升将军说了,您从昌邑疾驰而归,到此又枯守了半日,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他看了看曹操疲惫的神色,补充道:“少爷若是醒了,知道您如此不顾惜自己,心中定然难安。”
曹操沉默了片刻:“好。”然后他缓缓站起身,也许是因坐得太久,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最后,他俯下身子来,轻轻探手轻轻触了触贺奔的额头——不烫就好。
“也好。”曹操直起身,对德叔仔细叮嘱,“我去去就回。德叔,你……随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俩人前后脚出去,在门外候着的曹昂马上进来接班。
“父亲快去用些饭食吧,这里有孩儿在。”曹昂轻声说道。
曹操点了点头:“你在此守着他,若他有任何动静,或是大夫来了,立刻来报我。”
……
院子里,曹操面色沉重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看了一眼德叔:“德叔,你也坐吧。”
德叔“唉”了一声,在曹操对面坐下。
“疾之的病……”曹操微微叹气,“到底是怎么来的?是出生后便如此么?”
德叔微微摇头:“少爷四岁以前,健康的很,活蹦乱跳,精力充沛。结果……”说到这里,德叔苦笑一声,“……结果,少爷四岁那年夏天,他在湖边玩闹……”
在德叔的讲述之下,曹操了解到了贺奔幼年时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了贺奔这病根的来源。
贺奔小时候身体是不好,但也没那么严重。
直到四岁那年夏天,贺奔在湖边,他……他……
他看到湖面的荷叶上,有一只青蛙,然后一时调皮,就对准人家开始……撒尿。
青蛙又不傻,被童子尿一淋,那肯定就往别的荷叶上跳啊!
然后,小贺奔就追着人家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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