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道无形的探测网,曹彬的灵魂仿佛踏入了一片更加深沉、粘稠的黑暗之中。
甲区的牢房更加稀疏,每一间都像是独立的钢铁棺材,厚重的合金门上只有一个小小的、镶嵌着强化玻璃的观察窗。
墙壁上的能量符文更加密集,隐隐散发着压制性的波动,让曹彬的灵魂都感到些许滞涩。
他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开始逐一探查。
灵魂感知悄无声息地渗入一间间牢房。
曹彬仔细地感知着每一个囚犯的气息、精神状态,尤其是那些年纪较大、气质与众不同的囚犯。
他 “看” 到了形形色色的重刑犯,但都不是他的目标。
目标人物是前朝 “九卿之一”,最后一任太常,负责掌管国家 “礼、祭、教、陵” 四大核心事务。
曹彬以前特地找过他的资料,翻到过记录中的照片。
毕竟前朝虽是君主**,但现代化科学技术仍在朝代更迭与各国贸易交流中逐渐发展起来。
只不过曹彬找寻了一圈都没找到目标人物。
那位前世传闻中的前朝遗老,并不在甲区。
曹彬的灵魂虚影停留在甲区最深处的阴影里,陷入了沉思。
情报有误?还是已经被转移了?亦或是……
关押在比甲区更加隐秘的地方?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监狱更深处,那片被标记为 “特殊区” 的死囚区域。
难道在那里?
但死囚区域关押的都是即将执行死刑的人,管理虽然更加严格,但隐秘性反而不如甲区这种长期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用来藏匿一个需要长期保存的秘密知情人,并不合适。
接下来的两天多时间,曹彬的灵魂在每天固定的时段都会悄然离体,不知疲倦地将内城监狱翻了个底朝天。
他探查了乙区、丙区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冒险潜入过死囚区,
确认了那里关押的都是一些气息暴戾、绝望或麻木的将死之人,并无符合目标特征的存在。
他也仔细检查了监狱的仓库、功能房、甚至部分狱警的休息区。
除了发现几条用于维修的狭窄管道和一些年代久远、早已被水泥封死的通风口外,一无所获。
那位前朝太常,仿佛人间蒸发,或者根本不曾来此。
第三天傍晚,禁闭即将结束前,曹彬的灵魂最后一次无功而返,将刀放回封印,再融入身体。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眉头紧锁。
这与他预想的开局完全不同。
找不到关键人物,他这牢坐得就失去了所有意义。
难道真要在这里白白耗上两个月?
不,一定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曹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进入监狱后的所有见闻、听到的所有流言、感知到的所有异常,在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再次细细过滤。
“丁区的旧水道那边最近好像有点怪声,不会是闹鬼吧?”
这句在食堂偶然听来的闲聊,在他脑海中响起。
丁区!
有这个区域吗?
曹彬满脸疑惑。
他之前将警室里所有的地图都翻过了,只有甲、乙、丙三个主要关押区以及死囚区,丁区闻所未闻。
就在这时,禁闭室厚重的合金门缓缓滑开,刺眼的白光透了进来。
曹彬用手挡了一下眼睛,适应着光线,步履平稳地走了出来。
外面等候的狱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崩溃或恐惧的痕迹,但只看到了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禁闭结束,回你自己牢房去。” 狱警冷冰冰地吩咐道,“如果胆敢再闹事,就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曹彬点了点头,沉默地跟在狱警身后,重新汇入监狱那压抑的日常洪流中。
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丁区” 这个名称,如同一个幽灵,在他脑海中盘旋。官方地图上没有标注,囚犯的闲聊中却偶尔提及,这本身就极不寻常。
回到丙 - 柒牢房,他需要尽快验证关于 “丁区” 的线索。
曹彬催眠审问了很多人,最后只获得了一些谣传。
又花了两天时间,他才打探出,编号 1202 的犯人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机会很快到来。
第二天下午,是固定的监狱工坊劳动时间。
曹彬被分配到的任务是和另外几名囚犯一起,在监狱内部的维修仓库里整理和清点一批废旧零件。
和他一同劳动的小组里,有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老者,编号 “1202”。
据说他因非法研究禁忌知识入狱,在监狱里待了近六十年,是不折不扣的 “老资格”,知晓许多监狱的陈年旧事。
包括曹彬在内,几名囚犯在监控下,沉默地分拣着堆积如山的废旧零件,将其按类别放入不同的货架。
曹彬刻意调整了自己的位置,靠近了那位编号 “1202” 的老者。
他没有立刻行动,先是如同其他囚犯一样,机械地完成着手头的工作,同时将一丝微弱但凝练的精神力,悄然蔓延向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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