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星球之寒奥纪元 第69章 再见金疯子

林淼从物资交易中心出来后，没有急着返回705号公寓，而是沿着地下二层的主街慢慢逛着。

这里的布局与上层居住区大同小异，灰色水泥建筑连绵成片，街道两旁的商店门口挂着褪色的招牌，只是守卫的密度明显更高，每隔三百米左右，就能看到两名穿着作战服的防卫人员，有的靠在街角的墙壁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步枪扳机；有的则两人一组，踩着整齐的步伐在街道上巡逻，靴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格外清晰。

街道上的行人大多低着头快步赶路，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很少有人停下闲聊。偶尔能看到几个例外：三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簇拥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过，中年男人手里端着一个保温杯，面色红润，与周围人的憔悴形成鲜明对比；不远处还有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身后跟着两个拎着包大人保镖，看人眼神里满是挑剔。

林淼看得分明，这些人的穿着和神态，都在昭示着他们“上层人物”的身份，与普通居民的窘迫格格不入。

逛了大约一个小时，林淼走到了地下二层的尽头。这里的光线明显变暗，空气也更冷了些，隐约能听到通风管道传来的“呼呼”声。一个向下的入口突然出现在眼前，入口宽约五米，比去地下二层的楼梯口宽敞不少，两侧各站着两名防卫人员。

他们穿着比普通守卫更厚重的黑色防弹衣，脸上戴着全覆盖式面罩，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手里的步枪枪口微微下垂，却始终对着入口方向，腰间还别着电击棍和催泪瓦斯，装备明显精良得多。

入口上方挂着一块金属牌，上面用白色油漆写着“警戒区域，非授权人员禁止入内”，字体边缘锋利，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淼心里泛起一丝好奇，放慢脚步，装作刚逛到这里的样子，走上前对着其中一个守卫问道：“你好，我是刚进基地的新居民，不太熟悉这里的布局，请问这下面是什么地方啊？”

那个守卫抬起头，目光从林淼的黑色登山服扫到帆布背包，又落回他的脸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下面是VIp居住区，住的都是基地的高层、科研部的专家、医院的医生，还有那些有钱的商人。你要是能拿出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积分，或者几百克黄金，也能去登记申请入住。”

他说着，挑了挑眉，手指在步枪扳机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没事别在这儿逗留了，赶紧回你的住处吧，再过半小时，这边的集中供暖就要停了，晚了路上冻着可没人管。”

“集中供暖还会停？”林淼故作惊讶地愣了一下，他昨天在房间里一直用户外电源接电暖器，完全没感觉到供暖的变化，没想到基地连供暖都要严格控制时间。

“不然你以为呢？”守卫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基地的发电机每天都在超负荷运转，能源这么紧张，哪能24小时给所有人供暖气？每天就早上6点到8点、中午12点到2点、晚上6点到10点这三个时间段供暖，其他时间都得自己想办法取暖。普通居民大多靠多穿衣服扛着，有钱人才用得起电暖器。”

林淼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提醒”，转身慢慢离开。他边走边在心里盘算，看来基地的资源匮乏程度比他预想的更严重，连基础的供暖都无法保障，普通居民的生活恐怕比表面看起来还要艰难。

不过好在他还有玉符空间，里面储存的物资和能源足够支撑他在基地里安稳待下去，更重要的是，再过10天就能拿到icmate20三防手机，到时候就立刻离开这里，没必要在这复杂的基地里多做停留。

回到705号公寓时，已经是中午12点半。林淼打开房门，将买好的两瓶水和两袋压缩饼干放在桌子上，这些东西只是用来伪装的，他根本不会吃。

打开电暖器，房间里很快热起来了，脱掉登山服后，他躺在懒人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从空间里拿出Switch和一块15英寸的大屏幕，又接了一个满电的移动电源，打开了一款末世前很火的动作游戏，准备打发下午的时间。

游戏刚玩到关键关卡，突然听到隔壁706号房间传来“咔哒”的开门声，紧接着是行李箱滚轮滚动的声音，还有两个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林淼心里一动，看来隔壁终于有人入住了。他立刻关掉游戏的扬声器，侧耳仔细听了听，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和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讨论房间的布置，但具体内容太模糊，根本听不清。

“这下可不能开着外放看电影打游戏了，不然引人怀疑就麻烦了。”林淼无奈地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一副降噪耳机戴上，重新打开游戏，通过蓝牙连接到耳机，将音量调到适中的大小。

他很清楚，接下来的几天必须更加谨慎，不仅要隐藏好玉符空间的秘密，还要和邻居保持适当的距离，避免卷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在这末世里，任何多余的社交都可能带来风险。

玩了大约两个小时，肚子传来一阵饥饿感。林淼暂停游戏，从空间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打开后，一股浓郁的红烧肉香味瞬间弥漫在小房间里。饭盒里装着满满一碗红烧肉，肉质软烂，酱汁浓郁，下面还垫着一层吸满汤汁的米饭。

这是他在庇护所提前做好的，放在空间里一直保持着温度，随时拿出来都能吃。相比基地里那些又干又硬的压缩饼干，还有商店里偶尔能买到的过期面包，这碗红烧肉简直是奢侈到极致的享受。

林淼慢慢吃着，偶尔喝一口空间里的温水，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吃完饭，他将饭盒和筷子收进空间，计划等回庇护所后再清洗。

收拾好后，他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一角，看着外面街道上的景象。此时中午的集中供暖已经停了，街道上的行人比之前更少，偶尔有人路过，也都裹紧了衣服，缩着脖子快步往前走，像是在躲避刺骨的寒风。

远处的公寓楼里，有的窗户亮着灯，有的则黑漆漆的，显然是为了节省电费，基地的电费是1度10积分，对普通居民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林淼靠在窗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物资清单价格明细表，借着窗外的光线仔细看了起来。表格上除了食品、饮用水和小电器，还有专门的“医疗物资”板块，上面列着感冒药、消炎药、绷带、消毒液等物品的价格。他一眼就看到，一瓶普通的感冒胶囊竟然要500积分，一卷消毒绷带也要200积分，比压缩饼干贵了十几倍。

“看来基地的医疗物资比食品还要紧缺。”林淼低声自语，手指在“感冒药”那一行轻轻划过。他是一名外科医生，但他绝不想在基地里暴露这个身份，现在医疗资源这么紧张，一旦被基地发现他是医生，很可能会被强制征召到医院工作，到时候想离开基地就难如登天了。

他将明细表折好放回口袋，又玩了一会儿游戏，直到下午三点，才关掉Switch。这间公寓刚好临街，窗户虽然不大，但能清楚看到基地地下城的街景。

林淼靠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偶尔有穿着工装的维修人员推着小车路过，偶尔有母亲牵着孩子去商店买东西，画面平静得像是末世从未到来过。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中间，让林淼瞬间挺直了身体。“不会这么巧吧？”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盯着那个身影，那人穿着一件灰色登山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毛线帽，正站在路中间和一个商贩讨价还价，侧脸的轮廓和末世前他认识的一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林淼的心跳瞬间加快，那可不就是金凯明么！末世前，他曾多次从金凯明手里采购大批物资，当时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他谎称自己是做二道贩子的批发商，而金凯明则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金疯子”，不是因为他性格疯癫，而是因为他总能搞到各种稀缺物资，出手阔绰，行事风格却格外谨慎。

“还好结交他的时候没说自己是医生，不然现在可就麻烦了。”林淼松了口气，心里却没打算立刻下去找金凯明。

虽然在这末世里遇到熟人不容易，但他很清楚，“朋友”这个词在现在的世道里格外脆弱，保持距离反而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万一金凯明现在处境复杂，或者已经投靠了基地的某个势力，自己贸然接触，很可能会暴露身份和目的。

林淼轻轻关上窗户，拉好窗帘，从空间里拿出一部平板电脑，打开了一部末世前的战争电影，戴上耳机后，瞬间隔绝了外界的纷扰。电影里的炮火声和厮杀声，反而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在这危机四伏的基地里，只有让自己保持冷静，才能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第127个旧历日，也就是林淼入住基地的第五天。清晨，林淼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登山服，打算再去物资交易中心逛逛，看看有没有新到的物资值得购买，顺便确认一下icmate20的到货时间。他刚打开房门，隔壁706号的门也“咔哒”一声开了。

“你好呀邻居！”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林淼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外套的女生正站在门口，身边跟着一个穿蓝色卫衣的男生，两人手里都拎着垃圾袋，显然是要去倒垃圾。女生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好奇。

林淼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说了句“你好”，然后转身锁门。他能听到身后传来两人的小声议论：“这个邻居好像有点高冷哦，都不怎么说话。”“是啊，看起来不太好打交道的样子。”

林淼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不是高冷，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社交上。在这末世里，每一分精力都应该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比如保障自己的安全，比如尽快拿到手机离开基地。

很快，林淼通过了地下二层的检查站，再次来到物资交易中心。和前几天一样，食品区的货架上依旧只有零星的饮用水和压缩饼干，只是多了几瓶包装完好的饮料，有橙汁也有可乐，标签上的价格却高得吓人，一瓶橙汁要200积分，几乎是普通居民两个月的工资，根本没人问津。

“林先生，您今天想买点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淼转头一看，正是之前接待他的销售经理张强。张强显然对他印象很深，一看到他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既然张强主动开口，林淼正好顺势问道：“我就是过来逛逛，顺便问一下，我之前预约的icmate20三防手机，现在能确定到货时间了吗？”

张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连忙说道：“您稍等，我查一下最新的到货信息。”他快步走到接待台后面，拿起座机拨了个电话，对着话筒说了几句后，又连连点头。

挂掉电话后，脸上带着歉意对林淼说：“林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之前跟您说的是10天，现在因为加工人员问题，可能还要再等三天才能到货。到时候一到货，我立刻派人去通知您”。

“好，我知道了，多谢。”林淼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不满。多等三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能拿到手机就好。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物资交易中心。

可刚走出店门，就感觉有人从侧面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但还是被对方的肩膀蹭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路太急了，没看到您。”那人连忙停下脚步，低着头连连鞠躬道歉，声音里满是慌乱。

林淼正想说“没关系”，却听到对方突然惊呼一声：“哎？林老板？你怎么也在这儿？你还活着啊！太好了！哎哟我去，真是太巧了！”

林淼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正是金凯明！

他抬起头，果然看到刚才撞他的人正是金凯明，对方已经摘下了毛线帽，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脸上满是惊喜和激动，正一脸热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