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邪神的白月光 第58章 暂时的盟友

当伊芙掌心那缕纯粹的黑暗能量升腾而起时，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被它吞噬了。

那并非单纯的“暗影魔法”。

亚瑟·克利福德与无数擅长暗影魔法的异端和刺客战斗过，他熟悉那种力量的气息——诡诈、阴冷，如同藏在角落里的毒蛇。

但眼前这缕黑暗，却截然不同。

它没有丝毫的“诡诈”之感。恰恰相反，它……无比的“纯粹”，无比的“高傲”。

它就像是……“黑暗”这个概念本身。

是宇宙诞生之初、光明尚未诞生之前的那片、最原始、最古老的“虚空”。

是所有阴影的“君王”，是所有光明的“对立面”。

在这股“本源”级别的黑暗面前，他手中那柄由教会最伟大的圣匠祝福过、能斩破一切邪祟的“晨曦”之剑，竟然……像一个见到了帝王的、卑微的臣子，连光芒，都不敢绽放！

这……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亚瑟的认知范畴！

他身后那四名精锐的亲信骑士，更是被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给彻底镇住了。他们握着剑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类。

而是一个……披着少女外皮的、行走在人间的……古神！

“现在，”伊芙看着亚瑟那张写满了震惊与骇然的英俊脸庞，缓缓地，收起了掌心的黑暗，“……你觉得，我有资格，与你谈‘合作’了吗？”

亚瑟的喉咙，因为震惊而变得有些干涩。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那因为信仰受到冲击而有些混乱的大脑，重新冷静下来。

“你……到底是谁？”他沙哑地，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我是谁，不重要。”伊芙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充满了神秘感，“重要的是，亚瑟·克利福德团长，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或许……还知道，你那位‘告密者’，没来得及告诉你的事情。”

这句话，像一支精准的箭，再次，射中了亚瑟的软肋。

“……什么事？”

“比如说，”伊芙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那个正在里面‘唱歌’的‘东西’，它真正的名字，叫‘梦境之主’的碎片。它的能力，是‘精神同化’。任何对它抱有‘敌意’的攻击，都只会被它‘吸收’，成为它‘梦境’的一部分，让它变得更强。”

“也就是说，”她看着亚瑟和他身后那四名战意盎然的骑士，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说道，“……你们准备的，所有充满了‘正义感’的圣光攻击，对它来说，都不过是……最美味的‘饭后甜点’而已。”

亚瑟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知道，对方没有说谎。

因为，她所描述的“能力”，完美地，解释了教会之前那两次“净化”行动，为何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失败！

圣光，非但没能“净化”瘟疫，反而……“喂饱”了它！

“那你……”亚瑟的声音，变得有些艰涩，“……你又有什么办法？”

“我的办法，很简单。”伊芙看着那片充满了梦幻光芒的菌毯花园，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如同手术刀般锐利的光芒。

“——既然，不能从‘外部’杀死它。”

“——那就，从‘内部’，将它的‘梦境’，彻底……撕碎。”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的自信。

亚瑟，看着她。

他看着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谜团，言语之间却又透露出对局势超凡掌控力的少女，陷入了长久的、激烈的内心挣扎。

与一个……疑似“邪神代言人”的、来历不明的女人合作？

这，完全违背了他作为光明骑士团团长，二十多年来所坚守的一切信条！

但是……

他又看了一眼手中那柄光芒黯淡的“晨曦”之剑。

理智和直觉，都在疯狂地向他报警——如果没有她，他们今晚，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为了……揭开真相。

为了……阻止教会那更巨大的阴谋。

或许……

他需要，做出一次……违背“祖宗”的决定。

“……好。”

良久，亚瑟才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对他来说，无比沉重，也无比艰难的字眼。

“我答应，与你……临时合作。”

他看着伊芙，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但是，我需要知道，你的全部计划。”

“并且，在行动中，如果你做出了任何……危害无辜、或者违背‘正义’底线的事情，我将随时，终止合作，并……将你视为敌人！”

伊芙看着他那副“即使身处地狱也要坚守原则”的、顽固得可爱的模样，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

“成交。”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么，欢迎加入，亚瑟团长。现在，请让你的队员们，都退后。因为，我们清扫‘路障’的方式，可能会……稍微有点……‘不符合’骑士团的操典。”

亚瑟虽然不解，但还是，对着身后的亲信们，做了一个“后退并警戒”的手势。

然后，他便看到。

那个一直安静地，站在伊芙身后，如同影子般的、俊美得不似凡人的黑发少年，缓缓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那一瞬间，亚瑟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被冻结了！

他看到，那个少年的脚下，那片原本坚实的、由焦土构成的地面，竟然……如同水面般，荡开了一圈圈黑色的涟漪！

紧接着！

在那片充满了幽蓝色荧光的“菌毯花园”之中，在那些正在缓缓摇曳的、美丽的“发光植物”之下……

所有的……“影子”，都在这一刻，活了过来！

“吼——！”

一根由墙壁的阴影构成的、漆黑的触手，如同毒蛇出洞，瞬间，缠住了一株正在开合的“捕蝇草”！然后，猛地，将其连根拔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吱——！”

一滩由碎石的阴影汇成的、如同沼泽般的黑色泥潭，无声地，出现在了一片正在翩翩起舞的“菌菇”群之下，将它们，尽数，吞噬了进去！

无数根，比蛛丝还要纤细的“阴影之针”，从空气中，凭空出现！它们，如同最密集的暴雨，瞬间，穿透了那些被包裹在“琥珀”中的、早已失去了灵魂的人类躯体！

那不是一场战斗。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无声的、充满了艺术感的……“清扫”！

奈尔，甚至都没有，亲自出手。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然后，这片区域所有的“黑暗”，都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手术刀”！

在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

那片原本还充满了梦幻与生机的、美丽的“菌毯花园”，就被彻底地，清理出了一条……宽约三米、笔直地，通往最中心那个巨大“菌茧”的、绝对“干净”的……黑色通道！

亚瑟和他身后的四名骑士，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们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或者说“魔迹”）般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终于明白，伊芙刚才那句“不符合骑士团操典”的警告，是何等的……谦虚。

这哪里是“不符合”？

这分明是，将他们引以为傲的、所有的“骑士团操典”，都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啊！

“好了，”伊芙拍了拍手，像一个刚刚指挥完工人铺好地毯的女主人，对着已经彻底傻掉的亚瑟，发出了邀请，“……路，已经清干净了。”

“现在，亚瑟团长，有兴趣……陪我一起，去拜访一下，这位‘梦境的女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