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邪神的白月光 第22章 伪装计划

金钱，是英雄的胆，是自由的序章。

看着箱子里那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财富，伊芙的内心，却是一片超乎寻常的平静。

她没有像小说里那些一夜暴富的主角一样，陷入狂喜或迷茫。对她而言，这些金币和金票，并非最终目的，而是一件件……等待被使用的“工具”。

是用来撬开北塔这扇牢笼的撬棍，是用来打造未来势力的基石，也是用来……喂饱她身边这位越来越“挑食”的美食家的“万能食材”。

【……这些……‘钱’……】奈尔的意识流，还在执着地研究着箱子里的东西，【……‘闻’起来……有……很多……人类……‘**’的味道。贪婪……渴望……嫉妒……嗯，比……金币本身……要‘好吃’一点。】

伊芙：“……”

行吧，这家伙连钱的味道都能品鉴出来，不愧是你。

她没有理会奈尔的“美食评论”，而是将箱子合上，推到了床下的暗格里，和那些珍贵的符文典籍放在了一起。

然后，她取出纸笔，开始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制定详细的计划。

她的短期目标很明确：离开阿斯特莱雅公爵府。

虽然在北塔的这段时间，她过得还算安稳，甚至可以说是“事业有成”。但她很清楚，这座塔楼，终究是一座华丽的牢笼。只要她还顶着“阿斯特莱雅小姐”这个身份，她就永远无法摆脱家族、教会和王室的桎梏，无法真正地放开手脚，去实现自己的蓝图。

她必须“消失”。

以伊芙·冯·阿斯特莱雅的身份，“死”在某个意外之中，或者“失踪”于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然后，再以一个全新的、不为人知的身份，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也极其危险的计划。每一步，都必须经过精密的计算。

而计划的第一步，就是——“金蝉脱壳”。

她需要一次完美的伪装，让自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这座守卫森严的府邸，并且在短时间内，不被任何人发现。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伊芙交给莉莉的“采购清单”，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不再是之前那些书籍、纸笔或者稀有的零食。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平平无奇的东西。

——“一瓶最劣质的、由黑胡桃壳制成的黑色染发剂。记住，要去贫民区的杂货店买，味道越刺鼻越好。”

——“一套普通平民少女穿的、由粗麻布制成的衣裙和斗篷。要旧的，最好带点洗不掉的油渍。”

——“一些人皮面具的制作材料：鱼胶、蜂蜡、还有……从厨房里偷一小袋最细的面粉。”

——“几块能改变瞳色的炼金晶石，这是炼金师学徒才会用的低级货，去‘陋巷’的黑市应该能找到。”

——“还有，帮我留意一下，府里最近有没有要出远门的、和我身形差不多的女仆。”

莉莉对这些奇怪的要求，虽然充满了疑惑，但她没有多问一句。她只是将小姐的每一个指令都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利用自己现在“首席侍女”的身份便利，以及老汤姆等人在府内外的帮助，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地、悄无声息地，带回了北塔。

当所有的材料都备齐后，伊芙的“伪装计划”，正式开始。

这天深夜，她将房门从内部反锁，并让奈尔用阴影在门口布置了一层“隔音结界”。

然后，她点亮了房间里所有的蜡烛，将铜镜摆在梳妆台前，开始了自己的“变身”。

第一步，是改变发色。

伊芙·冯·斯特莱雅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那头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耀眼夺目的猩红色长发。这是她身份最显着的标志，也是她必须第一个消除的特征。

她打开那瓶劣质的黑色染发剂，一股刺鼻的、化学品混合着烂果子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难闻。】奈尔的意识流里，充满了嫌弃。

“忍着。”伊芙屏住呼吸，将那黑色的、粘稠的液体，一点一点地、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头发上。

镜子里，那头漂亮的红发，逐渐被深沉的、毫无光泽的黑色所覆盖。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被一捧冰冷的灰烬所熄灭。

第二步，是改变容貌。

伊芙将鱼胶和蜂蜡融化，混合着面粉，调制出一种接近肤色的、具有可塑性的膏体。然后，她凭借着前世看过的那些特效化妆视频的记忆，开始在自己的脸上“动工”。

她将膏体涂在颧骨和下颌处，让原本精致的、带有贵族特征的瓜子脸，变得稍微圆润、普通了一些。

她又用炭笔的灰烬，混合着药膏，在脸上点上了一些不起眼的雀斑，并加深了眼底的肤色，制造出一种长期劳作、营养不良的憔悴感。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技巧的精细活。伊芙做得满头大汗，但她的手，却始终稳如磐石。

【……你在……‘重塑’……你的……‘存在形态’？】奈尔的意识流，带着一丝学术研究般的探究，【……一种……低效的……物理变形。为什么……不直接……扭曲……光线？】

“因为你那种高级玩法，太耗蓝了，而且容易被教会的圣器侦测到。”伊芙一边小心翼翼地修饰着自己的新“下巴”，一边在心里回答，“而我这种纯物理的‘伪装’，只要不被人凑到脸上用放大镜看，就算是审判官站在面前，也看不出破绽。”

第三步，是改变瞳色和气质。

她将那两枚小小的、如同隐形眼镜般的炼金晶石，贴在了自己的眼球上。镜子里，那双明亮的、如同祖母绿般的眼眸，瞬间变成了一对最常见的、毫不起眼的棕色瞳孔。

最后，她换上了那身粗糙的、甚至带着淡淡油渍味的麻布衣裙。

当她做完这一切，重新抬起头，看向镜子时，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镜子里的人，还是她吗？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面黄肌瘦的平民少女。黑色的头发干枯而杂乱，脸上带着几点雀斑，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麻木的迷茫。她穿着不合身的、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属于社会底层的、卑微而疲惫的气息。

那个美艳高傲、光彩照人的公爵小姐伊芙·冯·ア斯特莱雅，已经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你扔进人群里，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最普通的“路人甲”。

【……你的……‘存在感’……变弱了。】奈尔给出了最直观的评价，【……像……一只……灰色的……老鼠。】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伊芙满意地笑了笑。

她知道，自己的这身“新手皮肤”，已经成功加载了。

就在这时，莉莉从门外传来了约定的、三长两短的敲门暗号。

伊芙撤去结界，打开了房门。

当莉莉看到伊芙的“新形象”时，小侍女捂着嘴，差点惊叫出声。她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比她还要落魄的小姑娘，会是自己那位高贵美丽的小姐。

“小……小姐？”

“从现在起，我的名字叫‘艾琳’。”伊芙用一种与她此刻外表截然不同的、冷静沉稳的语气说道，“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艾琳……小姐。”莉莉结结巴巴地回答。

“很好。”伊芙点了点头，“现在，告诉我，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莉莉立刻收起了震惊，从怀里取出一张小小的纸条，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小姐，都打听清楚了。”她压低声音，快速地汇报道，“后厨帮佣的玛丽，因为老家的母亲病重，已经向管家申请了辞职，明天一早，就会带着行李，从府邸的西侧角门离开。她的身形……和您现在的样子，有七八分相似。”

伊！芙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西侧角门，是府邸守卫最松懈的地方。而一个即将离职的、不起眼的帮佣，是所有身份中，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

天时，地利，人和。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莉莉，”伊芙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小侍女，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和信任，“接下来，就是我们计划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了。”

她将一封早就写好的信，和一个小小的、装满了金币的钱袋，交到了莉莉的手中。

“明天一早，我会代替玛丽，从西侧角门离开。而你，则需要在我离开后的一个时辰，将这封信，交给守在门口的骑士队长。”

莉莉看着手中的信，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小姐……这……这能行吗？”

“放心。”伊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甚至可以说是狡黠的笑容，“他们不会怀疑的。因为，有时候，最不可能的解释，反而最接近真相。”

她顿了顿，补充道：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被重重看管的公爵小姐，会因为‘厌倦了’，而选择……离家出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