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风口起飞的猪 第39章 旧债新愁与意外的橄榄枝

个人破产申请程序在深瞳法律部门的协助下正式启动。

繁琐的文书、无尽的表格、债权人代表咄咄逼人的质询（通过视频），让陈飞疲于应付。

每一次面对那些愤怒或冷漠的面孔，重温“闪电充”失败的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

深瞳提供的“收入证明”虽然暂时稳住了局面，让法院初步接受了其破产申请，但债权人（尤其是那些小供应商）的不满情绪依旧高涨。

一天，陈飞在内部网络上完成一批数据筛查后，意外地收到了一条来自深瞳人事系统的加密通知。

通知内容让他十分意外：鉴于他在数据筛查工作中表现出的“敏锐性”和“责任感”（特别提到了发现黑石基金追踪后门一事），经过评估，他被批准参与一项代号为“织网者”的内部人才能力提升计划。

该计划旨在发掘和培养具备潜力的非核心人员，提供更专业的技能培训（如高级威胁分析、加密与反追踪技术、情报研判基础等），并有机会承担更重要的支持性任务。

参与计划是自愿的，但需要签署更严格的保密协议和延长服务年限的承诺。

这像是一根意外的橄榄枝。

一方面，这意味着深瞳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他的价值，不再仅仅把他当作需要“看管”的幸存者或债务负担。

学习新技能，承担更重要的任务，意味着更高的薪酬和更稳固的地位，对他那沉重的债务无疑是个利好。

但另一方面，“延长服务年限的承诺”和“更严格的保密协议”，无疑是将他更深地绑在深瞳这艘船上。

一旦签署，他可能真的要在深瞳的羽翼（或者说掌控）下度过漫长的岁月，甚至彻底与外界隔绝。

陈飞陷入了矛盾。

接受，意味着暂时的安全和可能的债务缓解，但可能永远失去真正的自由，并且会更深地卷入深瞳的秘密行动，与潘多拉、与那些黑暗面的牵扯将难以摆脱。

拒绝，则可能被视为“不识抬举”，失去现有的庇护和收入来源，个人破产程序也可能因此受阻，他将立刻暴露在债权人的追索和法律风险之下，更无力保护苏晚晴。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苏晚晴，两人坐在生活区安静的咖啡角里，周围的人都在低声交谈着，偶尔传来几声笑声，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苏晚晴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陈飞，问道：“你怎么想？”

陈飞坦诚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接受的话，感觉就像签了卖身契一样，以后可能就没有自由了；但如果拒绝，我又担心会失去现在这点安稳的生活。”

苏晚晴点了点头，她更关心的是深瞳到底想让陈飞做什么，于是接着问道：“深瞳……他们到底想让你做什么呢？”

陈飞摇了摇头，说：“通知里只说主要是技术支持和分析，而且是更高级别的。具体的我还不太清楚。”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接着说：“不过，我有一种感觉，这可能和他们正在遗迹那边做的事情有关。也许他们需要更专业的人手来处理那些异常数据。”

苏晚晴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那是一杯无咖啡因的特供品，她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物品。她的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苏晚晴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陈飞，轻声说道：“陈飞，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做‘闪电充’是为了什么吗？”

陈飞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解决手机没电的麻烦…让充电更方便？”

“嗯。” 苏晚晴抬起头，眼神清澈，“很简单，很实在的想法。后来…就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像我们最初想要的样子了。”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陈飞，“现在，我们好像又站在一个选择的路口。深瞳提供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条‘好走’的路，能解决眼前的麻烦。但这条路通向哪里？会不会又像‘闪电充’一样，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忘了自己是谁？”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陈飞心上。

是啊，当初为了“风口”和融资，他们一步步妥协，放弃了安全，默许了造假，最终坠入深渊。

现在，为了逃避债务和寻求庇护，他是否又要踏入另一个看似光鲜、实则可能更加身不由己的陷阱？

“我不想你再因为我…做违背本心的选择。” 苏晚晴轻声说，语气带着心疼，“我的身体…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但至少，我希望你能…自由一点。”

陈飞看着苏晚晴苍白却坚定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最在乎的，依然是他的自由和本心。

“让我再想想。” 陈飞握住她的手，“总会有办法的。”

就在这时，陈飞的内部通讯器响起，是磐石。

“陈飞，立刻到主楼A区3号简报室。有紧急情况。”

磐石的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凝重。陈飞和苏晚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紧急情况？是遗迹出了变故？

还是…黑石基金又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