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艾泽拉斯有个家 第7章 深渊的抉择

扭曲虚空，在一片超越现实维度的绝对黑暗领域。深渊之心。

时间在这里的流逝方式与外界的宇宙截然不同。或许只过去了艾泽拉斯的数日，或许已是凡尘的数年。深渊之主这位玛诺洛斯背后真正的主人此时正悬浮于那片意识与物质边界模糊的虚无中，那条连接它与已死玛诺洛斯的燃烧锁链，如今只剩下半截，如同断尾的毒蛇，无力地漂浮在它身后，链节上的古老恶魔残影黯淡无光，仿佛也随着玛诺洛斯的死亡而一同沉寂。

它那唯一的邪能竖瞳中，冰冷的火焰微微跃动着，倒映着无数破碎的信息流——那是它通过残存的锁链以及与深渊本身的联系，勉强捕捉到的、关于外界支离破碎的讯息。玛诺洛斯死了，死于一个名为艾泽拉斯的渺小世界，死于一个兽人凡俗的斧下。它精心挑选、培育了万年的仆从，它回归现实宇宙最重要的桥梁和掩体，就这么轻易地折断了。

计划必须变动。失去了玛诺洛斯在燃烧军团内部作为推手和能量转换器，它无法再有效地利用军团的征服行动来为沉睡者们凿开裂缝，也无法安全地将深渊回响渗透到现实结构之中。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绝非蠢货，一次巧合或许能瞒过他们，但长期的能量异常流动，必然会引起那些狡诈存在的警觉。

“一个无能的废物。”深渊之主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不带丝毫情感，只有对工具损坏的纯粹不悦。它并未对玛诺洛斯的“死亡”感到悲伤，那只是计划的挫折。

现在，它需要一个新的“容器”，一个新的“代言人”。这个存在必须足够强大，能够承载它的一部分本质和力量；必须拥有一定的地位或潜力，能够在现实中为它的计划提供助力；最重要的是，其种族特质必须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与深渊之力兼容，至少不能产生剧烈的排斥。

它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须，扫过它从玛诺洛斯记忆碎片中获取的、关于无数种族的信息。

艾瑞达？智慧足够，对能量的掌控力也强，但他们是萨格拉斯的狂热信徒，灵魂结构早已被邪能深度浸染，难以撬动，风险太高。

纳斯雷兹姆？狡诈隐秘，擅长渗透，但**过于脆弱，难以承受它力量的直接灌注。

恶魔守卫？末日守卫？力量尚可，但智力低下，缺乏独立执行复杂计划的能力，只能作为炮灰。

兽人？人类？暗夜精灵？凡俗种族，**与灵魂的潜力有限，承载它的力量无异于水滴容纳大海，瞬间就会崩溃。而且那个从玛诺洛斯体内意外诞生的、拥有奇异特质的“人类”个体（林云）只是一个无法复制的异数，且下落不明，不在考虑范围。

一个个种族被它迅速评估又否决。它的竖瞳中，那冰冷的火焰似乎都因这困境而显得有些躁动。

“然而，还有什么种族能够承受我的力量呢？”它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向这片无尽的深渊寻求答案。沉默了片刻，一个被它下意识忽略，却又无比熟悉的选项浮上心头。

“好像……还真没有了。”

它的目光，最终再一次地，投向了深渊领主一族。

玛诺洛斯的同族。它们拥有庞大而坚韧的躯体，天生对混乱能量有极高的亲和力，虽然主要使用的是邪能，但其生命本质源于混乱的深渊边缘，与真正的深渊之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玛诺洛斯能够成功孕育它，本身就证明了该种族具备成为容器的基础潜力。

更重要的是，玛诺洛斯的死亡，在深渊领主族群中必然造成了权力真空和巨大的震动。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介入其中，扶持一个新傀儡，甚至……直接掌控整个族群的机会。

风险同样存在。深渊领主以野蛮、嗜血和难以驾驭着称，它们对燃烧军团的“忠诚”也更多是源于对萨格拉斯力量的畏惧和对毁灭的渴望。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并确保其绝对服从，比操控玛诺洛斯更加困难。

但，它别无选择。

深渊之主那高大的身躯在黑暗中缓缓转向某个方向，它的竖瞳仿佛穿透了无数维度的屏障，锁定了一个存在于扭曲虚空深处的、属于深渊领主们的暴躁领域。

它需要筛选，需要观察，需要一个比玛诺洛斯更狡猾、更强大，或者……更绝望的个体。

断掉的锁链在它身后微微震颤，仿佛在哀鸣，又仿佛在预示着新一轮的、更加隐秘而危险的渗透即将开始。深渊的低语，将再次在恶魔的族群中响起。只是这一次，它将更加谨慎，更加直接。

扭曲虚空并非一片均匀的混沌。在某些区域，现实的结构更加薄弱，负面的能量如同淤积的沼泽，滋生出特定种类的恶魔。深渊领主，这些被称为安尼赫兰的庞大灾厄，便盘踞在这样一个被称为玛顿之痕的破碎疆域。这里漂浮着无数世界的残骸，被掠夺来的痛苦记忆如同永不消散的雾气，空气中永恒回荡着失败者的哀嚎与安尼赫兰满足的咆哮。

玛诺洛斯陨落的消息，早已如同瘟疫般传遍了玛顿之痕。起初是难以置信的沉默，随即引发了剧烈的动荡。玛诺洛斯并非普通的深渊领主，它是军团的高阶指挥官，是安尼赫兰在萨格拉斯面前的门面与力量象征。它的死亡，不仅让族群失去了一根顶梁柱，更动摇了它们在燃烧军团中本就基于恐惧和力量的脆弱地位。

一些强大的深渊领主，如布鲁塔卢斯和阿兹加洛，开始更加活跃地展示自己的力量，试图填补玛诺洛斯留下的权力真空，并向基尔加丹证明安尼赫兰的价值并未衰减。它们发动了对一些小型位面更加狂暴的入侵，用极致的毁灭来宣泄内心的不安与愤怒。

然而，在这片混乱与躁动的深渊疆域深处，在一个相对偏僻的、由冷却熔岩和某种巨兽化石构成的浮岛上，一个相对“弱小”的深渊领主，正面临着截然不同的困境。

它名叫玛尔加尼斯（与着名的恐惧魔王同名，但并非同一存在），在安尼赫兰中以相对“纤细”的体型和并非顶级的邪能天赋而着称。它没有参与对外征服的荣耀（或者说，它通常被排除在核心任务之外），而是被分配负责看守一片连接着不稳定虚空裂隙的区域，防止某些不受欢迎的“东西”从裂隙另一侧溜进来——这是一项枯燥且缺乏战利品的工作。

此刻，玛尔加尼斯正烦躁地用它的巨蹄践踏着脚下的熔岩，发出沉闷的响声。它刚刚收到来自主巢的命令，要求它加强警戒，因为“近期虚空能量异常活跃”。这在它听来，不过是那些大人物因为玛诺洛斯的死而变得神经过敏。

“玛诺洛斯那个蠢货，竟然死在一个低等世界……”玛尔加尼斯低声嘟囔着，充满了不甘与一丝隐秘的嫉妒，“如果是我……如果我能得到更多的邪能赏赐，更强的力量……”

它对力量的渴望，如同干涸大地渴望甘霖。它不甘心永远做一个边缘的看守者，它渴望像玛诺洛斯那样，带领毁灭的洪流，让无数世界在自己的脚下颤抖。然而，它的天赋似乎限定了它的上限。

就在它沉浸于愤懑的幻想时，它负责看守的那片最大的、如同黑色镜面般缓缓旋转的虚空裂隙，突然泛起了不同寻常的涟漪。

不是以往那种无序的能量逸散，而是一种……有规律的、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波动。

玛尔加尼斯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它那相对于同族来说显得有些“秀气”的双头矛，警惕地靠近裂隙。“什么东西？滚出来！这里是安尼赫兰的领地！”

没有恶魔或其他生物从裂隙中钻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接响彻在它意识深处的、冰冷而充满诱惑力的低语。

“你……渴望力量吗？玛尔加尼斯。”

那声音并非恶魔语，却能让它瞬间理解其含义，仿佛直接作用于它的灵魂本源。

“谁？！”玛尔加尼斯又惊又怒，邪能火焰在它周身升腾，“胆敢窥探我的思想！”

“玛诺洛斯的力量，源于一次……交易。” 那低语无视它的愤怒，继续平静地陈述，“它得到了它想要的，虽然它最终失败了，但那是因为它的愚蠢和傲慢，而非力量本身的问题。”

玛诺洛斯？交易？玛尔加尼斯的心猛地一跳。它听说过一些模糊的传闻，关于玛诺洛斯为何能在短时间内力量暴涨，深得萨格拉斯“信任”。难道……

“你被族群边缘化，被赋予这无聊的职责，你的潜力被低估……这一切，皆因你缺乏足够的力量。” 低语如同最精准的毒箭，射中了玛尔加尼斯内心最深的痛处。

“我能给予你，超越玛诺洛斯的力量。并非燃烧军团那肤浅的邪能，而是……源自深渊本源的、真正的混沌之力。”

一股微弱，但本质极其纯粹、带着令玛尔加尼斯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冰冷与死寂气息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透过那虚空裂隙，缓缓注入它的体内。

玛尔加尼斯浑身剧震！这股力量……它从未感受过！它不像邪能那样狂暴灼热，却更加深邃，更加……强大！它感觉到自己原本停滞不前的力量瓶颈，竟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渴望，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

“你……你想要什么？”玛尔加尼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它没有拒绝那股能量的注入，反而下意识地开始引导、吸收。

“服从。以及，成为我在现实中的新的‘锚点’。” 深渊幼主的低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为我服务，你将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力量、地位、毁灭的权柄……甚至，取代玛诺洛斯，成为安尼赫兰新的领袖，乃至……在未来的新秩序中，占据一席之地。”

诱惑是如此巨大，直击玛尔加尼斯最深的野望。它看着自己爪间萦绕的那丝漆黑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能量，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力量增长感，理智的堤坝正在被贪婪迅速冲垮。

它不知道说话的是谁，但它能感觉到对方那远超它理解层次的本质。这或许是一场赌博，但也是它摆脱现状、攀爬权力巅峰的唯一机会！

玛尔加尼斯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中，挣扎与贪婪交织，最终，贪婪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它低下那狰狞的头颅，向着那片虚空裂隙，发出了表示顺从的低吼。

“我……玛尔加尼斯，愿意效忠于您，未知的主人。”

“很好。” 深渊之主的低语中带上了一丝满意的意味，“那么，接受这份‘礼物’，并准备好……执行我的意志。”

更多的、精纯的深渊之力开始透过裂隙，源源不断地涌入玛尔加尼斯的体内。它那“纤细”的身躯开始微微膨胀，皮肤下的熔岩纹路变得更加明亮，其中甚至开始夹杂着一丝丝不祥的漆黑脉络。

在玛诺洛斯之后，深渊的触角，再次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一位安尼赫兰。而这一次，目标更加隐秘，动机更加纯粹，或许，也将更加危险。

玛尔加尼斯抬起头，望向玛顿之痕核心区域的方向，眼中燃烧着不再是单纯的邪能之火，而是混合了野心与深渊寒意的、更加复杂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