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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预演之医圣崛起 第244章 跨海隧道的最终对决

作者:许言和平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15 21:29:04

齐砚舟踩下油门的瞬间,车子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出法院阴冷的地下停车场,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短暂的尖啸。后视镜里,那辆幽灵般的黑色商务车已经消失无踪,但他清楚,对方绝不会就此放弃,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尾随,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他没有试图在城市复杂的路网中甩掉看不见的尾巴,而是直接将车停在了跨海隧道主入口前约三百米处的一片荒芜绿化带旁。这里视野相对开阔,又远离主要监控。

他拉起手刹,熄火,拔出钥匙,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推开车门,清晨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敞开的领口猎猎作响,也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抬手,习惯性地摸了摸挂在锁骨位置的听诊器项链,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随即迈开大步,朝着前方隧道入口处临时设立的黄色检修围挡走去。

口袋里的手机还在振动,自动播放着交通广播的紧急通知:“……紧急插播,连接主城区与东港新区的江海隧道,因监测到疑似燃气泄漏风险,为保障安全,现采取临时封闭措施进行紧急排险作业,预计恢复通行时间待定,请过往车辆提前绕行……”

他冷笑一声,手指一划,直接关掉了广播。燃气泄漏?这种官方说辞漏洞百出。如果真是燃气问题,首要措施是通风、疏散、检测浓度,而不是让整条双向六车道的海底隧道彻底断电封闭。更重要的是,他清晰地记得内部工程日志——隧道的全面检修计划,原本定在下个月,且从未安排在凌晨五点这种诡异的时间段。结合法院门口那个“环卫工”左手小指上那道标志性的烧伤旧疤——与刘振虎案卷宗里记录的那个擅长爆破、因一次意外失手留下永久伤痕的核心成员特征完全吻合——答案呼之欲出。那不是普通的环卫工人,那是对方布下的、监视他动向的眼睛,一个“哨子”。

他避开正门处闪烁的警灯和几个穿着荧光背心、心不在焉的工作人员,绕到隧道侧面一个不起眼的通风井检修口。厚重的铸铁井盖虚掩着,下面黑洞洞的,透出一股混合着机油、湿气和混凝土气息的沉闷味道。他找到嵌在井壁上的检修铁梯,试探着踩上去。铁梯显然年久失修,有些锈蚀松动,每一级踩踏上去,都会发出轻微的、令人心悸的“吱嘎”声,在狭小寂静的井道里被放大。

他放轻脚步,调整呼吸,尽量将身体重心贴近梯子,同时竖起耳朵,凝神倾听下方的动静。空气随着深度增加而变得越来越浑浊、闷热,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吸入黏稠的液体,肺部感到轻微的压迫感。

下行到大约一半深度时——

“砰!!!”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巨响,毫无预兆地猛然炸开!剧烈的震动顺着井壁的金属结构和混凝土传导上来,整个检修井道如同被巨锤击中般猛烈摇晃!齐砚舟瞬间双手死死扣住两侧冰冷的梯杆,身体紧贴井壁,才勉强没有被甩脱。头顶和脚下,几盏暗红色的应急灯应声亮起,将狭窄的空间染上一层不祥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光芒,在他脸上和周围的铁锈上跳跃。

爆炸点不在主行车通道。根据震感和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是东侧辅助连接段,那里埋设着隧道排水系统的核心主控管线和部分早期修建时的备用结构支撑点。对方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制造混乱或阻断交通。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不,更准确地说,是从井道更深的下方,传来了清晰的、持续不断的“哗哗”水流声!那不是雨声,也不是正常的排水声,而是带着某种压迫感的、奔涌而来的声音!他低头看去,脚下检修平台的边缘,不知何时已经漫上了一层浑浊的、泛着泡沫的咸水,而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井壁向上蔓延!

海水倒灌!他们炸开了隧道外部或底部的防水薄弱点,或者破坏了关键的止水阀门系统!

齐砚舟心头一沉,不再迟疑,加快速度向下攀爬。双脚终于踏到井底积水的地面时,水位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他立刻掏出手机,试图联系周正海,屏幕上信号满格,但电话却怎么也无法拨通,听筒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通讯被精准干扰了,范围很可能覆盖了整个隧道区域。

他收起手机,沿着狭窄、积水的检修通道侧壁,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前方不远处的t字路口,通往主隧道的方向已经被坍塌下来的大块水泥碎块和扭曲的钢筋彻底堵死,破碎的玻璃、断裂的电线、各种杂物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就在这片混乱的废墟边缘,传来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咳嗽声。

齐砚舟循声快步走去,绕过一堆碎石,看见岑晚秋正蹲在一个受伤的工人旁边。那工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沾满油污的维修服,脸色惨白,额头有血迹,双手紧紧捂着右大腿,深蓝色的工装裤从大腿中部往下已经完全被暗红色的血液和浑浊的积水浸透。岑晚秋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折叠起来垫在工人的头颈下,正用一块不知从哪找来的相对干净的布条,试图捆扎他腿部的伤口进行止血。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见是齐砚舟,脸上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你来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稳。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砚舟蹲下身,快速检查工人的伤势,同时低声问道。

“花店的订单系统显示,今天上午有一批预定的红玫瑰,要求送到隧道中部服务区的便利店。”岑晚秋手上动作不停,语速很快,“送货司机是临时雇的,我不放心,打电话想确认,结果司机说已经到了隧道口,被放行了。我觉得不对劲——正常封闭检修怎么会让送花的车进去?就开车过来想拦下他。刚到入口附近,爆炸就发生了,我的车被气浪掀到路边。我爬出来,看到这辆货车翻在前面,”她指了指旁边一辆侧翻的、印着某花卉市场logo的小型厢式货车,“司机被甩出驾驶室,掉进那边的排水沟,我下去找没找到,只看到血迹。然后听到这边有动静,过来就发现了他。”她目光转向受伤的工人。

齐砚舟点了点头,没有时间追问细节。他小心地将工人受伤的腿放平,从自己白大褂内袋(奇迹般地还保持着相对干燥)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简易止血带和纱布,替换掉岑晚秋用的布条,进行更专业的加压包扎。

“你扶他靠墙,尽量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减少出血。”齐砚舟对岑晚秋说,然后站起身,环顾四周。爆炸造成的结构损伤正在加剧,头顶不断有细小的混凝土碎屑和灰尘落下,积水上涨的速度似乎也在加快。

他扶着岑晚秋,让她挨着受伤的工人,在相对坚固的墙角坐下。自己则后退几步,背对着他们,缓缓闭上了眼睛。

预演,启动。

尽管大脑深处传来撕裂般的抗议和嗡鸣,但他不得不再次压榨所剩无几的精神力。

三秒。

画面如快进的灾难纪录片般闪现:爆炸冲击波最初的扩散形态,混凝土墙体内部裂缝如同蛛网般延伸的路径,几根关键承重柱在震动中产生的细微角度偏移,天花板装饰性瓷砖大范围脱落的区域和先后顺序……所有信息碎片在瞬间整合。

他猛地睁开眼,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冰冷的虚汗,眼前甚至短暂地黑了一下。他用力眨了眨眼,用手背狠狠擦去快要流进眼睛的汗水,然后快步走到不远处一段看似完好无损的隧道内壁前。

他伸出双手,掌心平贴在被应急灯红光映照得有些诡异的瓷砖墙面上,缓慢移动,仔细感受。指尖传来细微的温度差异——某一块约半米见方的区域,瓷砖表面温度明显比周围要高出几度,而且触感有些空洞。

他弯腰,从脚边积水里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混凝土碎块,用边缘依次轻轻敲击那块异常区域周围的几块瓷砖。

“叩、叩……咚!”

敲到第三下时,声音陡然变得沉闷、空洞,迥异于实心墙体应有的坚实回响。

“这里有夹层,或者暗门。”他低声道。

没有合适的工具,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柄跟随他多年的微型手术刀。锋利的刀尖精准地插入那块“空音”瓷砖边缘的缝隙,手腕发力,小心地上下撬动。金属与陶瓷刮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积水的隧道里被放大,传出去很远。

瓷砖先是松动,然后“啪”一声脱落,掉进下面的积水里,溅起一片水花。后面果然不是混凝土,而是一块刷着灰漆的金属板。他继续用刀尖在金属板边缘摸索,很快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弹簧锁扣。他用刀身卡住锁舌,用力向侧面一扳——

“咔哒。”

一声轻响,金属板向内弹开了一道约二十厘米宽的缝隙,一股带着机油味和些许暖意的空气从里面涌出。

两人先将受伤的工人小心地挪到暗门附近相对干燥、稳固的地方,确保他暂时安全。然后齐砚舟率先侧身钻了进去,岑晚秋紧随其后。

里面是一条狭窄、低矮的维修专用通道,宽度仅容一人勉强通过,高度需要微微低头。地面同样有积水,而且越往深处走,水位越高,已经漫过了小腿肚。头顶密布着各种粗细不一的管道和线缆桥架,有些地方还在“滋滋”地漏着电,偶尔迸出细小的蓝色火花,照亮一小片湿漉漉的墙壁。

齐砚舟走在前面,湿透的白大褂下摆完全浸在浑浊的水里,沉重地拖拽着他的步伐。他撕下一小片相对干燥的衣角,团成一团,塞进暗门门缝里,观察水流方向。布团很快被水流带动,缓缓向内漂移。

“水是往里面流的,”他回头对岑晚秋说,声音压得很低,“说明这条通道连接的内层排水系统,至少有一部分泵组还在工作,试图将倒灌的海水排出去。但显然,入水量远大于排水能力。”

他摘下听诊器,将冰凉的胸件贴在旁边一根粗大的主排水管壁上,屏息凝神。管道内部传来持续的水流轰鸣声,但在规律的轰鸣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微弱的、周期性的变化——每间隔大约三十秒,水压会出现一次短暂而明显的回落,持续时间大约三到五秒。

“跟着我,注意节奏。”他收起听诊器,低声叮嘱。然后,他在心中默数,抓住下一次水压回落的间隙,迅速迈步向前移动。岑晚秋紧跟其后,两人如同穿行在湍急河流中的鱼,利用着水流的短暂喘息前进。

通道开始出现向下的陡坡,坡度不小,脚下湿滑的金属格栅更加难以着力。齐砚舟一个不慎,脚下猛地打滑,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倒!

一只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手,从后面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岑晚秋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向后拉拽,自己也被带得踉跄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湿冷的管道上,闷哼一声。

齐砚舟借力稳住身形,回头看了她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在昏暗闪烁的光线下,眼神交会了一瞬。

“别死在这儿,”岑晚秋喘了口气,声音有些发颤,却带着一丝近乎倔强的调侃,“花店早上熬的粥,你一口都还没喝。”

齐砚舟几不可察地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他站稳,检查了一下前方路况,继续带头前行。

通道终于到了尽头,被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挡住。门没有上锁,只是用一根铁丝随意地拧着。齐砚舟用力拧开铁丝,推开沉重的栅栏门。

门后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圆筒形的核心泵房呈现在眼前,规模远超外面的维修通道。六台宛如钢铁巨兽般的海水提升泵并列在机房中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空间都在随之微微颤动。几盏功率不足的老旧照明灯悬挂在高高的穹顶上,光线昏黄且不稳定地闪烁,将下方汹涌翻滚的积水映照得波光粼粼,光影扭曲。地面上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并且仍在缓慢而坚定地上涨。

就在这钢铁轰鸣与光影摇曳的中心,一个穿着灰色工装、背影微微佝偻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立。他的左脚,正死死地踩在控制台下方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上,右手则握着一个黑色的、天线拉出的老式对讲机。

齐砚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得这个背影,更认得这种站立姿势带来的压迫感。刘振虎旧部核心成员之一,前市建筑工程队特级爆破组长,代号“沉锚”。三年前因在一次市政工程中违规使用烈性炸药、造成重大安全隐患被开除公职并列入黑名单,此后销声匿迹,直到刘振虎案发,才发现他早已成为刘手下最锋利、也最隐蔽的“影子执行人”之一,尤其擅长寻找并利用城市大型基础设施的设计缺陷或管理漏洞,制造难以追查且破坏性极大的“意外”。

男人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来。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布满皱纹的脸,眼神浑浊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麻木。他看到了齐砚舟和岑晚秋,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或惊慌,仿佛他们的到来也在预料之中。

“你们不该来的。”他的声音嘶哑,被泵组的轰鸣声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

“这里面还有至少两百名被困的检修工人、司机和像外面那位一样的伤者,”齐砚舟向前一步,声音盖过轰鸣,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炸隧道,弄出海水倒灌,不是为了逃跑,也不是为了钱。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让他们记住。” “沉锚”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十年前,我七岁的女儿,被困在城南一个废弃的地下车库。消防队来了,说结构太老,没有预留救援通道,强行破拆风险太大。他们商量、请示、等专家……等了整整六个小时。等他们终于决定动手,挖开那个角落的时候,我女儿已经……”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没人记得她的名字,新闻只用了‘一名女童’带过。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做决定的人,没有任何人受到实质惩罚。”

他顿了顿,脚在红色按钮上碾了一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现在,轮到他们尝尝这种滋味了。两百个人?不够。我要的是全城断联三个小时,交通大动脉被切断,应急系统瘫痪,让所有人都能‘切身感受’一下,什么叫‘无法救援’,什么叫‘等待死亡’。”

“所以你就用两百个,甚至更多无辜者的命,去为你女儿的悲剧‘殉葬’?”齐砚舟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的家人呢?他们就不配活着?”

“没人会在乎一个小人物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沉锚”的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眼中却没有笑意,“但全城断联三个小时,谁都躲不掉。只有这样,才会有人去翻旧账,去问为什么,去追究当年那些人的责任!”

脚下的水位又悄然上涨了一些,已经漫过了他的鞋面,但他仿佛毫无知觉,踩在按钮上的脚如同焊死在那里。

齐砚舟一边听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快速扫视整个泵房布局。四周墙壁嵌满各种老式的控制柜和仪表盘,指示灯大多已经熄灭。天花板上倒悬着几个监控摄像头,但镜头暗淡无光,显然早已断电或失效。右侧墙壁靠近排水总管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锈蚀严重的红色手轮,应该是紧急情况下手动开启的备用水闸或排水开关。左侧墙上,挂着一张覆着厚厚灰尘、但依稀可辨的泵房结构示意图。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迅速分析着所有可能的突破口和对方的弱点。

然后,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次预演,压榨极限!

这一次,他将预演时间强行延长到了七秒。画面不再局限于表面,而是如同精密的工程扫描透视图,深入机械内部:巨大的水泵叶轮在水流冲击下的转动轨迹,主轴与轴承连接处因长期磨损产生的0.3毫米细微偏移,液压缓冲系统的压力阈值,控制线路的走向与关键节点……所有细节,纤毫毕现。

剧烈的头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眼前瞬间被无数闪烁的黑白噪点淹没,耳中的嗡鸣变成了尖锐的嘶叫,太阳穴的血管疯狂搏动,几乎要炸裂开。他身体晃了一下,额头上、颈间的冷汗如同打开了水龙头,瞬间浸透了衣领。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视野模糊,但他强迫自己聚焦,死死盯着“沉锚”脚下的那个红色按钮,向前踏出了一步。

“你脚下踩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启动’或‘引爆’开关。”齐砚舟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疲惫和痛楚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金属般的穿透力,“那是这台编号为p-3的主水泵十年前就该报废时,工程队私自加装的‘紧急自锁兼自毁’旁路按钮。这根水泵的主轴承因为长期超负荷运行,已经有0.3毫米的轴向偏移,金属疲劳达到了临界点。你现在踩着它,等于在已经出现裂纹的刀尖上跳舞。任何超出设计阈值的额外压力或震动——比如水流冲击加大,或者控制箱进水短路——都会导致轴承瞬间卡死,叶轮崩裂。到时候,不只是这台泵彻底报废,崩飞的碎片会连锁破坏相邻泵组,高速水流会冲垮内部防水隔墙……”

他顿了顿,看着对方微微变化的眼神,继续用那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语调说道:“你不信?低头看看你脚底下,红色按钮基座周围的混凝土台面,是不是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放射状的裂纹?那不是新造成的,是金属基座长期受力不均,导致混凝土疲劳产生的应力纹。海水正在上涨,最多再过五分钟,水位就会淹到那边的主控制箱。箱体密封老化,一旦进水短路,瞬间过载的电流会顺着你的脚,流遍整个台面……到时候,你要毁掉的不只是这条隧道,连最外层的防水闸门都会因为电力系统崩溃而永久性机械锁死。这里面所有的人,包括你自己,都会变成沉在海底的活棺材的一部分。”

“沉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低头向自己脚下看去。

就是现在!

齐砚舟一直垂在身侧、被袖子遮掩的右手,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将那柄冰冷的手术刀无声地滑入掌心,锋利的刀刃贴着小臂内侧。

“另外,提醒你一句,”齐砚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你以为切断通讯、封闭隧道就没人知道?警察和工程抢险队,已经从隧道另一侧的预留检修密道进来了。我刚才下来时听到了敲击声和脚步声,距离不会超过两百米。你,撑不了多久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从泵房深处、连接另一侧通道的厚重铁门方向,隐隐约约,确实传来了模糊的、有节奏的金属敲击声,以及隐约的人声呼喝!

“沉锚”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和惊疑,他看向那扇铁门的方向,肩膀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了。

齐砚舟趁此机会,用几乎微不可闻的气音,对紧挨在自己身后的岑晚秋急速说道:“等我扑过去按住他,你立刻趴下,躲到那个控制柜后面!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岑晚秋没有出声,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身体已经做好了随时闪避的准备。

泵房内,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六台钢铁水泵的轰鸣声达到了一个顶点,震得人心脏发麻,积水荡漾。

齐砚舟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他与“沉锚”之间的距离在缩短:十米,九米,八米……

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混入脚下的积水中。他的视线因为剧痛和透支而有些模糊,但精神却绷紧到了极致,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巅峰,预判着对方每一个可能的动作。

就在距离缩短到大约七米,齐砚舟脚尖微微发力,身体重心开始前倾的刹那——

“沉锚”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的决绝取代!他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猛地将手中那个黑色的老式对讲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面前布满按钮和指示灯的控制台面板!

“哐当!哗啦——!”

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响混杂着金属变形的闷响骤然爆发!控制台上几盏原本就奄奄一息的指示灯瞬间爆出最后的火花,彻底熄灭!与此同时,整个泵房墙壁上所有暗红色的警报灯,如同被同时惊醒的恶魔之眼,全部疯狂地闪烁、旋转起来!尖利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

“沉锚”借着砸出对讲机的反作用力,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踩在红色按钮上的左脚就要抬起、向后跳开,试图逃向泵房深处更黑暗的角落!

就是这一刻!

齐砚舟动了!

他如同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将体内最后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疾冲而出!脚下的积水被他的步伐激起两道白色的水浪!

同时,他隐藏在袖中的右手如同毒蛇吐信般骤然挥出!

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微型手术刀,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弱却致命的银弧,直奔“沉锚”因为后仰而暴露出的、握着某个疑似遥控器物体的右手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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