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燕心里又急又气,但看着这个年轻同乡痛苦的样子,更多的是无奈和警惕。对方这是步步紧逼,金钱诱惑加上心理动摇,专挑薄弱环节下手。
“小王,你糊涂啊!”赵晓燕压低声音,“那是犯法的!泄露科研秘密,轻则开除,重了要坐牢的!五百块?你的前途、你的良心,就值五百块?凌院长、周伯,还有大家,平时怎么对你的?咱们在这儿干的,是救人命的事!是能让咱们老了以后,觉得这辈子没白活的事!你去省城药厂,是能多挣点,可你能摸着良心说,比在这儿干的事更有意义吗?”
小王低着头,肩膀耸动,不说话。
赵晓燕把情况报告给凌风。凌风沉思良久,对赵晓燕说:“晓燕,你告诉他,这次差错,按规定处理。但他之前能抵制诱惑,及时上报,这是好的。让他写份深刻的检查,把前后两次有人接触他的经过,详细写下来。然后,给他换个岗位,去中药房跟老周学炮制药材,脱离现在的敏感环节。同时,你以支部的名义,多关心他,引导他。年轻人,走点弯路不可怕,关键要拉回来。另外,”凌风眼神转冷,“把有人试图收买他套取情报的情况,以医院保卫科的名义,写个简单报告,报给地区卫生局和公安局备案。咱们不主动挑事,但得留个记录,以防万一。”
处理完内部的风波,外部的科研竞争也传来了新的消息。刘教授在电话里告诉凌风,科锐公司扶持的那个省城某高校的年轻教师团队,最近在某个影响因子不低的国内期刊上,发表了一篇关于“某种藤本植物提取物抗神经炎症”的文章,用的模型和指标,与GBE-3的研究高度相似,虽然植物来源语焉不详,提取部位也不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模仿和竞争意味。
“他们这是想打擦边球,蹭热度,同时积累他们自己的‘学术资本’,将来在专利争议或项目评审中增加分量。”刘教授分析道,“学术竞争,本来正常。但这种带有明显商业目的、针对性强的‘跟随研究’,让人不舒服。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咱们这个方向,确实火了,被人盯上了。”
“那就让他们跟吧。”凌风反而平静下来,“科研是长跑,比的是谁的方向对、谁挖得深、谁坚持得久。我们有临床源头,有多重药效的发现,有初步的机制线索,有扎实的团队。他们想靠短平快模仿超越,没那么容易。我们按自己的节奏,把GBE-3的机制,特别是上游靶点的工作做深,把二期临床的数据做扎实。等我们关于GBE-3镇痛和神经保护机制的完整文章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一切自有公论。”
然而,就在凌风专注于应对内外挑战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他——父亲在老家上山砍柴时,不慎摔了一跤,摔断了腿!消息是大姐夫托人捎来的口信,说已经送到县医院,正在处理,但父亲年纪大了,伤势不轻,让凌风“得空回来看看”。
凌风接到口信,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站稳。苏青连忙扶住他。父亲年事已高,这一摔……他不敢深想。
“风哥,你快回去!家里有我,有李院长,有晓燕他们,你放心吧!”苏青急道。
李院长也闻讯赶来,连连催促:“小凌,赶紧走!医院的事你别管!带点钱,需要什么药从咱这儿拿!路上小心!”
凌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迅速交代了手头紧急的工作。他先去药房,配了几样活血化瘀、接骨续筋的药材和药酒,又带上一些应急的现金。然后找到小徐,抱歉地说明情况,请他多费心指导实验。小徐连忙表示理解,让他安心回家。
孙大壮二话不说,又要开车送他。凌风摇头:“大壮,你刚跑完省城,歇歇。我坐班车回去,能行。”
“风哥,这时候还客气啥!我开拖拉机送你到县里,比班车快!路上还能有个照应!”孙大壮不由分说,已经把拖拉机摇响了。
凌风不再推辞,带上简单的行李和药材,坐上拖拉机车斗。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拖拉机突突地驶出医院,卷起一路尘土,驶向凌家坉的方向。
颠簸的车斗里,凌风望着飞速后退的田野和山峦,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担忧,也涌起对家人的深深愧疚。这些年,他扑在医院和项目上,对父母的照顾,对大妹妹一家的倚重,实在太多太多。这次父亲受伤,他必须回去,也必须承担起长子应尽的责任。
科研的战役、成果的守护、团队的凝聚、对手的觊觎……所有这些,在至亲安危面前,都暂时退居其次。但凌风知道,他肩上的担子,从未减轻。家庭与事业,亲情与责任,如同他生命的双轨,承载着他,也指引着他,在这条并不平坦的人生道路上,负重前行。
拖拉机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带着一个儿子急切归家的心,也带着一个医者无法完全放下的牵挂。前方,是家的方向,是病中的父亲;身后,是奋斗的战场,是等待的团队。无论哪一边,都需要他全力以赴。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随身带着的、装着药材的布袋。无论面对什么,他早已习惯了迎难而上。这一次,也不例外。
拖拉机的轰鸣在崎岖的山路上响了近四个小时,凌风才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县人民医院。在昏暗嘈杂的骨科病房里,他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父亲的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牵引带吊着,脸色灰暗,皱纹似乎更深了,但看到凌风进来,浑浊的眼睛里还是闪过了一丝光亮和宽慰。
“爸!”凌风快步走到床前,握住父亲粗糙而冰凉的手,“您怎么样?疼得厉害不?”
“还……还行,就是腿不听使唤了。”父亲的声音虚弱,带着疼痛的嘶哑,“不碍事,你……你怎么回来了?医院那边……”
“您别操心医院,好好养伤。”凌风打断父亲的话,仔细查看父亲的脸色、舌苔,又轻轻搭了搭脉。脉象弦细而涩,气血亏虚,兼有瘀阻。他打开带来的药包,取出配好的活血化瘀药酒,“大姐夫,妈,这是我配的药酒,每天三次,每次一小盅,饭后用温水送服。可以活血通络,促进骨头生长。外用的膏药,等医生换了药,我再给爸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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