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上的符纸突然泛起幽蓝微光,白若薇跪坐在地的身子猛地一震。
她染血的指尖刚触到那道灼痕,便觉掌心传来电流般的刺痛——不是疼,是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的震颤。
“若薇?”墨羽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喉间还带着方才的哽咽,“可是伤口又疼了?”
白若薇没有回答。
她盯着地面符线与符纸纹路交叠的地方,睫毛剧烈颤动。
那些原本杂乱的黑焰残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在焦土上勾勒出半枚瞳孔的形状——与墨羽左眼那道暗红竖瞳,分毫不差。
“逆命之瞳......”她喃喃出声,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水面,“原来黑焰的波动......和墨哥哥的瞳力同频。”
“你说什么?”林远萧踉跄着凑过来,玄阴剑在掌心攥得发白。
他臂上的溃烂还在渗血,却硬是用未受伤的手撑着地面,“再说一遍。”
白若薇这才抬起头,眼底的震惊几乎要漫出来。
她指尖按在那半枚瞳孔纹路中央,残留的黑焰竟顺着她的脉络往上窜,在腕间凝出一道细小红痕,与墨羽左眼下方的红痣如出一辙:“方才引焰符引动的不只是黑焰......是地脉里的共鸣。
这些符纹根本不是魔修新刻的,是......是被逆命之瞳的因果线唤醒的古纹。“
墨羽怀里的温度陡然一滞。
他望着白若薇腕间的红痕,喉结动了动,像是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
记忆突然翻涌——混沌祭坛上,赤炎披着赤焰战铠俯视他时,也曾用这样的眼神,说“你终于来了”;灵雪瑶第一次翻开情劫录时,玉简上浮现的因果线,最终也缠上了他的左眼。
“是我......”他嗓音发颤,怀里的白若薇似乎轻了许多,“是我的瞳力引来了怪影?”
“不!”白若薇急得呛咳,染血的手抓住他衣襟,“不是引,是共鸣。
就像两根弦,一根动了,另一根才会响。
怪影的力量本就和逆命之瞳同源,所以才会追着因果线缠上来!“
林远萧突然扯下腰间的流霞玉牌。
那是玉瑶宗内门弟子才有的防御法宝,他平时总用伪装的灵力捂得温凉,此刻却用力捏碎法诀,玉牌在掌心裂开细缝:“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若薇,你能算出共鸣的频率吗?“
“能!”白若薇突然挣扎着要坐直,墨羽慌忙托住她后背。
她从怀中摸出半块未被烧毁的符板,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上面画符,“刚才引焰符的余波还在地脉里,我可以用符阵锁定因果线的源头......但需要墨哥哥主动引动瞳力。”
墨羽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摸向左眼。
那枚暗红竖瞳从他记事起就是禁忌——他曾因为在市井中显露瞳色被当作妖童追打,后来入玉瑶宗时,灵雪瑶用情劫录封了他的瞳力,说“这是保护”。
可现在,这双被封印的眼睛,竟成了怪影的引路灯。
“会疼吗?”他突然问白若薇,声音轻得像问一个孩子。
白若薇画符的手顿了顿,抬头冲他笑,血渍在嘴角洇开:“墨哥哥上次引动瞳力时,不是说像有岩浆在眼睛里烧吗?
这次......应该更疼吧。“
林远萧突然将玄阴剑横在两人面前。
他的伪装早已被魔影撕得粉碎,束发的银簪掉在地上,露出额间与墨羽相似的红痣——那是他作为卧底时被种下的追踪印,此刻正随着黑焰的波动发烫。“我用流霞结界护着你们。”他说,声音里有某种决绝,“这法宝能撑三息,三息之后......”
“足够了。”墨羽打断他。
他轻轻放下白若薇,跪在焦土上。
月光漫过他的左眼,被封印的竖瞳突然泛起血色微光——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引动被封禁的力量,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钎在眼球上凿洞,疼得他脊背弓起,冷汗瞬间浸透衣领。
“因果线......动了。”白若薇的符板突然发出刺目蓝光。
她盯着符板上流转的纹路,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源头在......在混沌祭坛!
和上次被掳走的地方重合!“
黑焰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原本悬浮在半空的怪影剧烈扭曲,无数道黑红色锁链从焰心窜出,像活物般抽向尘心阁。
林远萧的流霞结界应声亮起,淡粉色的光膜裹住三人,却在锁链撞击下泛起蛛网般的裂纹。
“撑不住了!”林远萧咬着牙捏碎第二道法诀,伪装用的女修法衣被黑焰灼出大洞,露出下面贴身的玄色劲装——那是邻宗暗卫的服饰,他穿了十年,此刻却觉得刺得慌。
他望着墨羽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突然想起初入玉瑶宗时,墨羽蹲在菜地里给他递黄瓜的模样。
那时他想,这傻子倒是适合当诱饵;现在他想,若能换这傻子平安......
“萧哥哥!”白若薇突然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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