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徐福 第15章 第三种可能

黑暗之眼缓缓旋转，如同宇宙腹部的伤口，吞噬着泄露的纯净归途气息，拖拽着楚瑶那点微弱的翠绿生机，坠向深不见底的虚无。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陈远刚刚燃起的一丝希冀。核心的剧痛和濒临解体的眩晕感，在这绝对的黑暗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守护的路……从来不止一条……”

林皓低沉的声音带着穿透灵魂的疲惫，在狂暴的规则余波中回荡。他凝视着黑暗之眼，目光最终落向气息奄奄、几乎被爆炸冲击彻底淹没的苏怀舟。那眼神中复杂的悲伤与决然，让陈远破碎的意识猛地一颤。

不止一条路？林皓……难道他早就知道会引出这恐怖的黑暗之眼？他看向苏怀舟……意味着什么？！

“那是……什么？”陈远残存的意念艰难地发出疑问，核心的毁灭刻痕在黑暗之眼散发的绝对死寂气息下，都仿佛被冻结，内部的混乱洪流都暂时沉寂。

“归墟之眼……”林皓的声音冰冷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敲打在灵魂的丧钟，“迷宫意志真正的根基……或者说，是它力量源泉的投影之一。它贪婪地吞噬着一切秩序、一切生机、一切‘存在’的痕迹，将其转化为维持迷宫混乱与永恒的养料。”他的目光扫过被黑暗之眼缓缓吞噬的楚瑶生机和归途气息，“它被纯净的归途气息和建木生机吸引而来……也在‘消化’它们。”

消化！楚瑶的生机在被吞噬、转化！苏怀舟……

陈远猛地“看”向苏怀舟。此刻的苏怀舟，悬浮在光带上的身影被一层稀薄却诡异的灰黑色雾气笼罩。那柔和银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冰冷。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似乎在剧烈地转动，脸上肌肉扭曲，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恐怖搏斗。一股微弱却极其清晰的、与黑暗之眼同源的吞噬与转化气息，正缓缓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他被污染了！黑暗之眼的力量正在侵蚀他的身体和灵魂！他在被转化！成为归墟之眼的一部分？！

“苏怀舟……”陈远的心沉到了谷底。林皓之前的举动，用弓开辟通道，引导自己冲击脐眼，轰击原点……难道不仅仅是为了撼动被污染的归途起点，更是为了……强行唤醒或引出这个潜藏更深的归墟之眼？！甚至……以苏怀舟作为诱饵或媒介？！

“你……利用他？！”陈远的意念带着难以置信的冰冷质问。

“利用？”林皓嘴角扯起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眼神却异常复杂，“钥匙的持有者，本身就与归途和归墟有着最深的羁绊。污染早已深入他的本源。引爆归墟之眼，是唯一能短暂撕裂它、暴露其核心弱点的方法！也是……唯一可能清除他体内最深污染的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旋转的黑暗深渊，“但代价……可能就是我们全部！”

清除污染？机会？陈远混乱的意念被这巨大的信息冲击着。林皓的目标，似乎不仅仅是重启归途，更是要……拯救苏怀舟？甚至……彻底摧毁这归墟之眼？！

但这可能吗？面对这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他们三个，一个核心濒临粉碎，一个生机被吞噬，一个正被转化，拿什么去对抗？！

就在陈远陷入巨大震惊和绝望时——

嗡！

核心深处，那被强行“钉合”、布满毁灭刻痕的伪空间结构内部，一个极其微弱的点，突然……悸动了一下！

是那枚沉寂的混沌本源印记！

它并未发光，也未释放力量，只是最核心的那点绝对的“空”，在感应到外界归墟之眼那纯粹的“吞噬”与“虚无”气息时，极其自然地……与之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

仿佛同类之间的低语！

这共鸣极其微弱，却让陈远核心内部狂暴的毁灭洪流都出现了一丝短暂的凝滞！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悟，如同闪电般劈入他混乱的意识——归墟之眼的吞噬，是掠夺与终结！而他混沌印记核心的“空”，是包容与起点！是……孕育“有”之前的绝对虚无！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濒临破碎的意念中燃起！

对抗？不可能！ 引导？如何引导？ 或许……可以……“喂饱”它？用……它无法“消化”的东西？！

归墟之眼吞噬一切秩序与生机，将其转化为混乱虚无的养料。那么，有什么是它无法“消化”的？有什么是能撑爆它的？！

陈远的核心剧烈震颤，意念疯狂扫视！

楚瑶的建木生机？不行！那正是它渴望的养料！ 苏怀舟的归途规则之力？不行！同样在被转化！ 林皓的青铜灭绝之力？似乎可以抵抗，但远远不够“撑爆”！ 自己核心的毁灭洪流？更不行！那是它的同类，只会让它更强大！ 那……混沌印记核心的“空”呢？那绝对的虚无？！

不！那不是力量！那是……背景！是“无”！

等等！ 陈远的目光，猛地锁定在核心旁边，那块随着他一起被卷入漩涡、此刻正静静悬浮在毁灭乱流中的……归途石碑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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