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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之水无风自动，倒影中的裂隙如活物般扭曲蔓延。陈远凝视着湖面，那些暗紫色的光芒如同毒蛇的信子在黑暗中闪烁。
他俯身靠近水面，指尖在距离湖面一寸处停住。那些暗芒仿佛感知到活物气息，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旋即爆开更为刺目的光华！
“退后！”陈远厉声喝道，同时冰核之力沛然涌出，在湖面之上凝结成一层薄霜。霜面上竟渐渐浮现出纵横交错的线条——正是“云顶界”的结构图谱！
图中清晰标注着能量枢纽、规则节点以及……那些如同疮疤般遍布各处的裂隙！而其中最密集的区域，赫然位于东北方位的艮山宫！
“艮山宫……”陈远默念这个名字。在徐福手札的残页里，曾提及此处乃是上古时期存放重要典籍之所。
“必须拿到原图。”陈远直起身，“这张倒影显示的结构太过简略，我们需要更详细的版本。”
“可是舰长，”王磊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干扰的杂音，“根据结构力学分析……这些裂隙的扩张速度……已经超出了安全阈值……”
“玄”挣扎着爬到湖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图中某处被特殊符文标记的区域。“这里……”他的声音嘶哑，“是‘守旧的卫兵长’管辖的区域……”
“守旧的卫兵长？”陈远蹙眉。
“是……”“玄”的瞳孔时而涣散时而凝聚，“他掌管着……所有原始设计图的备份……”
“备份存放在何处？”
“在……在‘禁库’……”“玄”的声音突然卡住，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
“又来……了……”他的牙齿咯咯作响，“那个……老顽固……”
陈远目光扫过湖面，注意到在艮山宫外侧，有一片用深赭色标记的区域，旁边标注着一个小小的盔甲图腾——正是卫兵长的标志！
陈远当机立断：“我们分成两组。一组随我去艮山宫，另一组护送‘玄’返回‘青鸟号’。”
“不……”“玄”猛地抓住陈远的衣袖，“带我去……我能说服他……”
陈远注视着“玄”那双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眼睛。
“你确定？”
“玄”艰难点头：“他……曾是我师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陈远沉吟片刻：“好。”
他们循着地下网络的隐秘路径返回。途中，陈远一直在思考——为何“净化派”如此执着于销毁“种子”？如果他们知道这些裂隙的危害，为何还要坚持这种适得其反的做法？
除非……他们另有图谋？
或者……他们已经被“异蚀”侵蚀却不自知？
陈远扶起“玄”，对队员们下令：“改变计划，全体前往艮山宫。”
“可是舰长，”副官提醒道，“我们的能源储备……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地下行动……”
“那就速战速决。”陈远道，“王磊，你带人在这里建立临时中继站，确保我们与‘青鸟号”的联络畅通。”
“明白！”
他们沿着一条更为隐蔽的支路前行。这条路似乎很少有人行走，岩壁上的苔藓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
越靠近艮山宫，空气中对灵觉的压制就越发明显，甚至连冰核的运转都变得滞涩。
“这里的规则……被人为加固过……”一名队员低声道，“像是……生怕什么东西跑出来似的……”
陈远心中凛然。他想起徐福手札中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人亦能扼杀生机。”
难道……“守旧的卫兵长”正是这种僵化思想的代表？
他们来到一处隘口。两侧岩壁高耸，仅容一人通过。隘口后方隐约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
陈远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他独自上前，来到隘口处。
只见两名身着重铠、面无表情的武士拦在路前。它们手中的长戟交叉，挡住了去路。
“此路不通。”一个沉闷的声音从铠甲内部传来。
陈远停下脚步：“我们要见卫兵长。”
“卫兵长不见外客。”左侧的武士发出毫无起伏的音节。
陈远静立片刻，忽然抬手——
并非攻击，而是在空中虚划出一个古老的符印。
那正是徐福手札末尾的印记！
两名武士见状，明显迟疑了一瞬。
就在这时——
“让他们进来。”
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自隘口深处传来。
陈远迈步而入。
里面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堡垒。一位白发老将按剑立于阶前，目光如电：“是你……”
他的视线落在被搀扶着的“玄”身上，语气复杂：“你还活着……”
“玄”抬起头，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意：“师尊……别来无恙……”
老将的目光在“玄”身上停留良久，终于缓缓侧身：
“记住……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