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徐福 第22章 拾荒者部落

当那支悬挂着黑鸟旗帜的舰队破开迷雾，一种原始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所有人。那些船只与遗族精心维护的舰船截然不同，它们是用破碎的船板、锈蚀的金属片甚至某种巨兽的骨骸拼凑而成，每一艘都像是一个漂浮的垃圾堆，却又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威胁气息。

站在旗舰船首的那个身影缓缓抬起手，他手中那枚漆黑的玉石仿佛能吞噬光线，在其周围形成一圈诡异的暗影。他的目光越过海面，直直地锁定在楚瑶身上——或者说，锁定在她手中那枚散发着温润白光的古玉上。

遗族首领踏前一步，他的声音如同滚雷般在海面上炸开：“黑羽！这里不欢迎你们！回到你们的垃圾堆去！”

被称为黑羽的男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笑，那笑声仿佛金属刮擦般令人不适。“古老的盟约早已破碎，守墓人。”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钥匙’不属于任何一方，它属于能掌控它的人。”

楚瑶感到手中的古玉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那不再是温和的共鸣，而是一种激烈的排斥与警告。白光与黑光在海面上形成无形的交锋，空气中迸发出细碎的火花。

李教授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他喃喃自语：“光明与阴影，创造与毁灭……它们本该是一体的……”

苏怀舟强忍着伤痛，迅速下达指令：“全员戒备！但不要主动开火！”他的目光敏锐地注意到，尽管这两支舰队剑拔弩张，但他们似乎都默契地避免将武器对准“青鸟号”——仿佛这艘船和船上的人，是某种中立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双方都想要争取的筹码。

黑羽的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遗族战士，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们还在守着那些古老的教条吗？看看这个世界吧！平衡早已被打破，黑暗正在苏醒，而你们……”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还在玩着守护者的过家家！”

突然，他手中的黑色玉石爆发出强烈的吸力，海面上的光线开始扭曲，仿佛被那枚玉石吞噬。几个遗族战士惨叫一声，他们身上佩戴的发光饰品瞬间暗淡下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能量。

“住手！”楚瑶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古玉，温润的白光骤然增强，形成一道屏障，勉强抵挡住了那股吞噬之力。

黑羽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化为更加浓厚的兴趣：“有意思……未受训的持钥者，居然能本能地运用力量……”他向前倾身，声音带着诱惑，“小丫头，你以为他们真是为了保护你？他们只是想将你永远囚禁在那座坟墓里，就像囚禁之前那些持钥者一样！”

遗族首领怒吼道：“不要听信他的谎言！拾荒者只会掠夺和破坏！他们根本不懂如何正确使用钥匙的力量！”

就在这时，林皓的声音从实验室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扫描显示……他们船上的材料……有一部分来自‘青鸟号’的姊妹舰‘探索者号’，三年前失踪的那艘！”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陈远猛地握紧了栏杆：“所以你们见过其他现代船只？还有其他幸存者？”

黑羽嗤笑一声：“幸存者？或许吧。不过现在他们是我们的一部分了。”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身旁一根明显来自现代船只的金属桅杆。

李教授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异常沉重：“古籍中记载，最初的持钥者分裂成了两派：守护者与革新者。守护者认为应该维持现状，守护秘密；而革新者认为应该主动运用力量，哪怕付出代价。”他的目光投向黑羽，“所以你们自称拾荒者……实际上是最初的革新者后裔？”

黑羽首次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微微颔首：“总算有个明白人。我们不是掠夺者，我们是迫不得已的收藏家。当守护者拒绝面对现实，当黑暗真正降临时，总得有人做出艰难的选择，总得有人去捡起那些被遗弃的力量，哪怕它们破碎、危险。”

两方领袖的对话揭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遗族与拾荒者本是同源，因理念不同而决裂。而“青鸟号”和楚瑶的出现，似乎预示着这场持续千年的斗争即将迎来一个转折点。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黑羽并没有选择强攻。他后退一步，黑色玉石的光芒稍稍收敛：“我们不会在今天抢夺钥匙。黑暗潮汐即将来临，届时如果没有正确的指引，所有人都将迷失。”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楚瑶，“当你看清这些‘守护者’的真面目时，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们。”

说完，整个拾荒者舰队开始缓缓后撤，如同它们出现时一样突然，很快便消失在浓雾之中，只留下海面上荡漾的余波和一片沉重的寂静。

遗族战士们依然紧握武器，警惕地注视着迷雾，仿佛那些破船随时会再次冲出。首领的脸色铁青，他转向楚瑶，欲言又止。

楚瑶看着手中渐渐平复的古玉，又望向拾荒者消失的方向，最后目光落在神色复杂的遗族首领脸上。黑羽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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