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故地“金谷仓”的丰收季,金灿灿的“玄阳灵麦”堆满了新修的官仓。
这是青山工部农堂耗费百年,结合秦地庚金土性与东境青木原优质麦种改良而成的新品种,亩产比旧有灵麦高出三成,且蕴含更温和易吸收的金土灵气,甫一推广,便广受欢迎。
这本是彰显青山新政成效、充盈国库的大好事。
但麻烦,恰恰出在这好得过头了的收成上。
长安,大唐户部衙门。
案几上,堆着来自各地商行的急报,内容大同小异:青山“玄阳灵麦”大量涌入唐境,价廉质优,冲击本地“玉晶灵米”及传统麦作市场,农户叫苦,粮商库存积压,多地米麦价格应声下跌,已有小规模农户闹事。
户部尚书戴胄面沉如水,指尖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桌面:“诸位,都说说吧。青山此麦,来势汹汹,绝非偶然。”
一名主管漕运的官员出列:“大人,据查,青山不仅在边境榷场低价倾销此麦,更通过海路,借大宋旧港与我东南沿海商贾私下交易,避开了大部分关税。其量甚巨,显然早有预谋,意在挤占我大唐灵粮市场,打击我农本。”
“仅是倾销倒还好办,”另一名负责平准物价的官员皱眉道,“下官仔细查验过那‘玄阳灵麦’,其品质确实上乘,更关键的是,其内蕴含的金土灵气,对我关中及陇西修士,尤其是体修和剑修,颇有裨益,甚至隐隐有辅助淬炼肉身的功效。许多中小宗门和散修,宁愿多花些钱粮票,也要购此麦食之。长此以往,恐动摇我‘玉晶灵米’之根本。”
戴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青山夏远,果然所图非小。先以武力慑服四方,再以商货侵夺我利。此乃‘商战’,意在钝刀割肉,乱我根基,疲我国力。”
他看向一直沉默坐在下首的一位青衫文士,“长孙先生,您看?”
青衫文士正是长孙无忌,他捻须沉吟片刻,缓缓道:“青山新政,重工重商,其货殖流通之能,确非我大唐旧制可比。此番灵麦之事,恐仅是开端。然,商战之道,在彼亦在我。彼有优势,我亦有底牌。”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大唐有三利可恃。其一,千年底蕴,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控制矿产、药材、高阶法器炼制等关键产业命脉,此非青山短期可替代。其二,我关中‘玉晶灵米’乃皇室特供,与国运相连,品质独特,有安神滋养神魂之特效,乃高阶修士、文人雅士乃至后宫贵胄所必需,此非饱腹健体之灵麦可比。其三,我朝与西域、南诏、乃至部分海外势力贸易往来密切,渠道深远。”
戴胄点头:“先生所言甚是。然则当前困局,当如何破之?”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彼以粮价攻我,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第一,即刻以‘维护农本、防止谷贱伤农’为由,大幅提高对青山灵麦及疑似相关制品的关税,并严查边境走私。第二,由皇室牵头,联合五姓七望等世家,共同出资,设立‘平准粮仓’,以略高于市价收购囤积‘玉晶灵米’,稳住粮价,安抚农户。同时,暗中收购青山灵麦,囤积或……另作他用。”
“另作他用?”戴胄挑眉。
“听闻东海‘万傀宗’最近急需大量精纯金土灵气培育‘金甲战傀’核心……”长孙无忌声音压低,“我们可以合适价格,转卖部分。此麦灵气精纯,正是上佳之选。既能消耗青山货源,又能结交强援,换取急需的‘定神安魂香’此香,可是巩固‘玉晶灵米’高端地位、提升其附加价值的绝佳伴侣。”
戴胄眼睛一亮:“妙计!既打击了对手,又巩固了自身,还拓宽了财路。第三呢?”
“第三,”长孙无忌看向南方,“重开‘蜀锦—江南丝路’。青山占据东南沿海,对大宋旧有海外商路掌控日深。但我大唐可通过巴蜀,连接南诏、滇国,开辟西南商道,以蜀锦、唐三彩、秘制丹药,换取南海珍珠、异域灵材,分流对青山商路的依赖。同时,可暗中扶持江南遗老遗少,许以重利,令其在青山境内,散播谣言,扰乱其商贸秩序,或……探听其新货机密。”
一场不见刀光剑影,却同样凶险的商战,悄然拉开序幕。
消息传回青山皇都,王斌拿着东境和户部联名呈上的急报,眉头紧锁。
“陛下,大唐反应极快。关税壁垒高筑,边境走私渠道被其水师和边军联手严查,几近断绝。我方灵麦在唐境售价被迫大幅提高,销量锐减。更棘手的是,我们监测到有大量灵麦流向了东海方向,疑似与‘万傀宗’交易。而‘玉晶灵米’在其国内价格被强行稳住,且配合一种名为‘定神安魂香’的新品,在高阶修士和贵族中更受追捧。”王斌语气沉重,“此外,西厂风氏情报网确认,大唐正积极与南诏、滇国接触,似在重启西南商路。江南地区,也出现一些针对我新式农具和‘传讯玉简’工坊的流言与破坏事件。”
夏远坐在御案后,听完汇报,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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