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生活,像一列启动了的小火车,沿着既定的轨道,平稳而充实地向前行驶。爱情的激情渐渐沉淀,融入了更具象的日常。
那间租来的小屋,承载了他们最初关于“家”的全部想象,却也随着时光流逝,显露出空间的局促和对未来的局限。
结婚一年后,一个重要的议题摆在了小两口面前。
晚上,张山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揉着眉心走出书房,就看到孙雪坐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省城的学区地图和各校排名。她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屏幕。
“怎么了?”张山坐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孙雪叹了口气,将平板转向他:“你看,这是我们单位同事今天发的,最新的学区划分和房价对比。张山,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买房了?”
她的语气带着试探和显而易见的焦虑,“尤其是...如果将来有了孩子,上学是头等大事。好学校的学区房,价格一天一个样...”
张山接过平板,看着那些令人咋舌的数字,沉默了片刻。
他拉过孙雪的手,握在掌心,那里有薄薄的茧,是常年握笔和敲键盘留下的。
“我明白。”他声音沉稳,“我们手里的积蓄,加上你爸妈当初说留给你的那笔嫁妆,付个首付,应该刚好够。虽然压力会很大,但...是时候了。”
他看向她,眼神里是征询,更是共同承担的决心:“这个周末开始,我们去看房?”
孙雪眼睛骤然一亮,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用力回握他的手,声音带着雀跃:“好!去看房!”
接下来的几个周末,他们化身成不知疲倦的“看房达人”。
中介小哥口若悬河:“哥,姐,这套虽然楼层高了点,但视野无敌,而且房东急售,价格有得谈!”
孙雪仔细看着户型图,摇头低声道:“卫生间是暗卫,而且厨房太小了,以后爸妈来帮忙带孩子,转不开身。”
张山点头,对中介说:“我们再看看下一套。”
另一套房里,孙雪摸着阳台的栏杆,有些心动:“这个阳台真好,以后可以给宝宝弄个玩耍区。”
张山却更关注细节,他敲了敲墙壁,对中介说:“这隔音好像不太行,能听到隔壁电视声。孩子需要安静的环境睡觉。”
他们反复比较、权衡、计算。
终于,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他们站在一套不算新,但位置绝佳、户型方正、明厨明卫的三居室里。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孙雪在各个房间来回走了几遍,脸上露出这些天来最放松和满意的笑容:“张山,你看,这两间稍小的可以做书房,也可以将来做儿童房。客厅虽然不大,但够用了。关键是,对口的是那个省重点实验小学的分校...”
张山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孙雪带着期盼的脸上,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嘴角扬起:“就它了!”
签购房合同那天,两人坐在中介公司的会议室里,握着笔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当最后一个名字签完,工作人员将那份厚厚的合同收起时,孙雪突然侧身抱住张山的胳膊,把脸埋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张山,我们...我们真的要有自己的家了...”
张山反手紧紧搂住她的肩膀,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抖,心中百感交集,有卸下重担的轻松,更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嗯,我们的家。以后,我会更努力,让你和孩子,都过得更好。”
十几年以后,当他们拿到那本写着两人名字的、沉甸甸的暗红色房产证时,孙雪的手指一遍遍抚摸着封面上烫金的国徽,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几乎是在买房尘埃落定的同时,另一个现实问题浮出水面。
周末在孙雪父母家吃饭,刘慧兰给张山夹了块红烧肉,关切地问:“新房那边手续都办妥了,接下来就是装修。你们俩上班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通勤怎么办?每天挤地铁倒公交,得花多少时间在路上?”
孙景峰放下报纸,推了推眼镜,接过话头:“是啊,时间成本太高,尤其是张山,律师工作忙,经常加班,休息时间很宝贵。”
他说着,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推到张山和孙雪面前,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这辆车,算是爸妈赞助你们的。选个二十万左右,安全性好的SUV,以后上下班方便,周末也能带我们,或者将来带孩子出去转转。”
张山感到脸上一阵发热,心跳加速,下意识地就想把信封推回去,语气急切:“爸,妈!这...这太贵重了!真的不用!我们刚买了房,你们已经...我们不能再要...”
“拿着吧,张山。”
刘慧兰按住他推拒的手,语气温和却带着长辈的威严,“我们知道你们不容易,刚买了房,压力大。有辆车,是必需品,不是享受。这也是我们做父母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轻松点。小雪,你说呢?”她看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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