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鱼和赵铁柱从极不稳定的星移阵光门中被“吐”出来,重重摔在一片冰冷粘稠的淤泥中。刺鼻的腐臭气息混合着浓重的硫磺味瞬间灌满鼻腔,令人作呕。天空被一层永不消散的灰绿色雾霭笼罩,光线昏暗,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黄昏。四周是望不到边际的沼泽,水洼泛着诡异的油彩光泽,腐朽的枯木如同扭曲的鬼爪斜插其间,远处隐约传来不知名生物的低沉嘶吼。
“呸!呸!呸!”赵铁柱挣扎着从泥潭里爬起来,浑身沾满黑泥,像个刚从地底钻出来的泥鳅,他哭丧着脸,使劲吐着嘴里的泥水,“俺的亲娘咧!这啥鬼地方?比俺们村夏天沤肥的粪坑还臭!观鱼哥,咱是不是掉进阎王爷的茅房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发现那根宝贝石棍居然还在,虽然更破了点,但总算有个心理安慰,“嘿,老伙计你也没丢,算你命大!”
李观鱼迅速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灵觉散开,发现此地灵气异常稀薄且污浊不堪,其中夹杂着强烈的死寂与腐蚀性能量,极难吸纳利用。腕部的兵主印记和怀中的星核碎片都反应微弱,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压制。他心中凛然,这里的环境比星骸平原更恶劣,必须尽快找到安全落脚点和弄清方位。
“少废话,节省体力,此地不宜久留。”李观鱼沉声道,目光扫过泥沼,寻找相对坚实的落脚点。他发现一些散发着微弱磷光的苔藓附着在枯木上,勉强提供些许照明。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生怕陷入深不见底的泥潭。
“观鱼哥,你看那边!好像有……有房子?!”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赵铁柱突然指着左前方一片相对干燥的隆起地带喊道。那里隐约可见几堵倾颓的石墙轮廓,风格古朴粗犷,与星宫遗迹的精巧截然不同。
李观鱼凝神望去,心中一动。或许能找到线索。两人小心靠近,发现这是一处小型废墟,规模不大,像是某个远古哨站或祭祀点。大部分建筑已坍塌,被厚厚的苔藓和藤蔓覆盖。废墟中央,有一片以某种黑色石板铺就的圆形空地,石板表面刻满了风雨侵蚀后模糊难辨的图案,中央矗立着一尊残缺的、造型古怪的异兽石雕,异兽头颅不翼而飞,爪下按着一个布满裂纹的石球。
“嘿!这石头畜生长得真磕碜,没头没脸的!”赵铁柱好奇地围着石雕转圈,还用石棍戳了戳石球,“里面会不会藏着宝贝?”石球纹丝不动。
李观鱼则蹲下身,仔细擦拭石板上的污垢,辨认图案。这些图案并非星辰轨迹,而是描绘着某种类似部落狩猎、祭祀的场景,夹杂着许多扭曲的、如同眼睛或漩涡的符号,透着一股原始的蛮荒与神秘气息。他从未在任何星宫典籍中见过类似记载。
“此地文明,与星宫体系迥异。”李观鱼沉吟道。他尝试将一丝星辰之力注入石板,石板毫无反应。他又试着感应那尊异兽石雕,灵觉触及的瞬间,竟感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充满怨恨与不甘的残留意念,吓得他立刻收回灵觉。
“不是星宫遗迹……那会是哪里?暗星殿的势力范围?还是某个早已湮灭的古文明领地?”李观鱼心情沉重。未知,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危险。
就在他沉思时,赵铁柱那边又出了状况。他闲着无聊,跑到废墟边缘一堵断墙后“放水”,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山歌。突然,他“嗷”一嗓子跳了回来,裤子都没提利索,脸色煞白地指着墙后:“观……观鱼哥!墙……墙后面有……有一堆会动的骨头架子!”
李观鱼一惊,星陨剑瞬间出鞘,闪身过去。只见断墙后的洼地里,密密麻麻堆积着数十具残缺不全的人类骸骨!这些骸骨年代久远,大多呈现不正常的漆黑之色,仿佛被剧毒侵蚀过。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骨堆中缓缓爬动着几只巴掌大小、通体血红、长着无数节肢的怪虫!它们似乎以腐朽骨质为食,发出令人牙酸的“窸窣”声。
“是‘腐骨血蛉’!吸食死气与毒瘴的妖虫!此地死气极重,才会滋生此物!”李观鱼认出了这种《百毒鉴》中记载的阴毒之物,立刻拉着赵铁柱后退,“别靠近!它们虽弱,但群起攻之,毒性也不容小觑!”
赵铁柱吓得脸都绿了,手忙脚乱地系好裤带,心有余悸:“俺的个老天爷!撒泡尿都能浇出这么些玩意儿!这地方也太邪门了!”他再也不敢乱跑,紧紧跟在李观鱼身后。
李观鱼仔细检查骸骨,发现这些死者骨骼断裂处多为利器所致,且佩戴着统一的、形制奇特的金属饰物,似乎属于某个有组织的团体,死于非命。他心中疑窦丛生,这沼泽看似荒芜,却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杀戮过往。
两人退出废墟,继续在迷雾中摸索前行。又走了不知多久,天色(如果那灰绿雾霭的变化可称为天色)愈发昏暗,气温也开始骤降。必须尽快找到过夜之地,否则一旦彻底天黑,沼泽中的危险将成倍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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