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工匠在这儿呢。”一直没吭声的冯突然开口。
我举起火折子往前照,才发现路到了头,前面是道矮趴趴的石门,门前堆着老高的人骨,像座小丘。
这些骨头散得乱七八糟,但底下几层被压得实,还能看出点死前的姿势——瞧那样子,像是拼了命想推开这石门,结果全死在这儿了。
“你说他们是想从这儿逃出去,还是想堵着门,不让外头的东西进来?”我问。
“堵门哪能堵得把自个儿全堵死?”胖子撇撇嘴,“我瞅着像出了生产事故,没跑了。”
冯蹲下去,捏起一截骨头,稍一使劲就碎成了渣,粉末扬起来,呛得他直咳嗽。
浮出水面的骨头早就干透了,脆得像饼干,风一吹就能化灰。我和胖子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在这种地方,吸进肺里点啥怪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冯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没啥别的异样。我们仨用衣服捂住口鼻,开始扒拉那些骨头。
数数下来,得有四十多个工匠,不算少了。可惜骨头风化得太厉害,断得七零八落,我也没法从碎渣里看出啥门道。也就搬那些相对完整的尸骨时,能看清手骨——奇怪的是,没瞧见我想找的特征。
看样子都不是姓张的,反倒个个带点残疾。
把石门露出来后,我们试着推了推、拉了拉,这是扇推门。门轴还算完整,没锈死,可一使劲就知道,门后有个死沉的东西顶着。
胖子后退几步,抬脚就朝门上踹,结果被弹了回来,“噗通”一声摔进水里,四脚朝天跟个翻壳的王八似的。
我们仨一起上也白搭,我肩膀还被门撞得肿了老高,疼得钻心。
石门缝挺宽,胖子举着火折子想往里探,我们也凑过去,把眼睛贴在缝上使劲瞅。胖子干脆从鞋里抽出根铁丝,绑在火折子上往里戳。
也就巴掌宽的缝,顺着从上往下照,很快就瞧见了顶门的东西——表面带着纹路,看着像青铜的,正卡在两扇门中间。我心里直犯嘀咕:又是这破铜烂铁。对付这玩意儿我倒有点经验,正琢磨着能不能找法子把这青铜块撬松点,那东西突然转了一下,紧接着,一张脸从门缝后面冒了出来。】
吴邪皱眉:“四十多个工匠,全死在门前……要么是门后那东西太邪乎,要么是他们断了后路,没别的选择。”
“我更倾向于后者。”小花指尖在椅扶手上敲了敲,“残疾工匠、集中死亡、拼死推门……像是什么人故意把他们困在里头,断了念想。”
关根这会儿正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支钢笔,目光扫过屏幕里那堆人骨
【我早不是当年一吓就慌的愣头青了。门后那东西转过来时,我也就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偏了偏头——就这功夫,好像有什么玩意儿喷了出来。
那一瞬间我看清楚了,是具蒙着灰的破防毒面具。估计是我刚才晃门的动静,搅乱了门后堆积物的平衡。我又使劲摇了摇门,看着没动,里头却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杂物摔了一地。胖子和冯立马凑过来搭手,没几下,门后的响动就成了连锁反应,稀里哗啦掉下来不少东西,全砸进水里。底下的淤泥被搅得翻上来,浑得像浆糊。
胖子喊了声“躲开”,自己抬脚就朝门上踹了几下。还真松动了,听着有大家伙儿从门后垮下来,溅起的水花从缝里扑了我们一脸。再来一脚,门“吱呀”一声开了。
推开石门的瞬间,我俩都愣了——门后堆着满坑满谷的物件,铜的铁的,看着有老古董,也有带着现代气的。我捡起刚才瞥见的防毒面具,一掂量就知道不对劲,里头沉甸甸的——倒出来一看,是颗头骨。刚才瞅见的“青铜”,原是只藏式头盔,套在头骨上。
这人戴着防毒面具,外头还扣着藏式头盔,看着怪,其实也不算新鲜。这地界本就新旧玩意儿混在一块儿,墨脱那边,穿藏袍玩iPhone、开四驱越野的多了去了。当年驼峰航线在这儿摔了多少运输机?康巴落藏着些二战军备,不稀奇。
我们打着手电四处照,石门后竟是个漆黑的大洞,里头立着一个又一个木塔,瞧着像个巨型仓库。积水漫到腰际,往远处照,一排一排的木塔在洞里戳着,跟书架似的,每层都堆着东西。有些塔塌在水里,木头泡得发涨腐烂,多数倒还完整,就是上头蒙的灰能呛死人。
胖子手欠,从旁边架子上扯下块像厚抹布的东西,拍了拍灰——那玩意儿“哗啦”散了,底下的木塔没了支撑,“轰隆”一声塌进水里。
手电照过去,才看清他手里攥的是一叠草叶裹着的金属片。
“这是图书馆?”胖子嘀咕。
我也觉得像。康巴落人把经书看得比命金贵,说不定是灾荒前把宝贝全搬这儿存着了。
可再一瞅,塔上哪止有经书?什么破烂都有,就是灰太厚,看不清真面目。木塔看着脆得很,我可不敢再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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