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重生我在澳洲当开荒君王 第304章 紫禁城的决策

时间：1899年7月29日，夜

地点：紫禁城，养心殿东暖阁

十一国联衔最后通牒如同利剑，48小时的倒计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与会者皆是能决定清国命运的人物。（慈禧太后、端郡王载漪、协办大学士刚毅、庄亲王载勋、贝勒载濂、辅国公载澜、军机大臣荣禄、兵部尚书徐用仪、吏部尚书许景澄、太常寺卿袁昶、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庆亲王奕匡、廖寿恒等）

会议开头，由庆亲王奕匡首先汇报了各国公使递交最后通牒的详细经过和苛刻条款。

他话音刚落，端郡王载漪便猛地站起，声音因激动而尖利：“老佛爷！这哪里是什么通牒？这是亡我国祚的战书！洋人欺人太甚！要我剿灭义民？还要派兵进京？这是要骑到我大清脖子上拉屎！这绝不能答应！”

他挥舞着手臂，仿佛面前就是洋人：“如今义民蜂起，同仇敌忾，神功护体！此乃上天赐予我大清，重振国威之良机！朱红灯、王德成等，皆忠勇之辈，正好借其力，与洋人决一死战！只要朝廷明下诏谕，授以官衔，供给粮饷，义民必能为国前驱，将洋人尽数逐出我中华之地！”

协办大学士刚毅立刻附和，语气斩钉截铁：“端王爷所言极是！洋人枪炮虽利，然我义民有神佛庇佑，水火不侵，枪子难伤！近日涿州、静海等地，义民屡破洋人护路军，缴获洋枪无数，便是明证！民心可用，天意昭昭！若依了洋人，自剪羽翼，岂非自毁长城，寒了天下义士之心？届时，恐怕洋人未退，内乱先起！”

庄亲王载勋也嚷嚷道：“对！不能怂！洋人就是纸老虎，一捅就破！咱们有关张二爷（关羽、张飞）附体的神兵，怕他个鸟！”

这几人的言论，代表了清廷内部最极端、最愚昧，却也在此刻最具煽动性的保守一派。

“决一死战？你们拿什么战？！”兵部尚书徐用仪再也忍不住，豁然起身，声音带着悲愤和颤抖，“老佛爷！万不可听信妄言！义和团所谓神功，纯属江湖骗术，焉能抵挡洋人坚船利炮？京津一带，我军兵力几何？装备如何？武卫军、神机营，可有把握抵挡十一国联军？”

他转向载漪、刚毅，痛心疾首：“端王爷，刚中堂！你们口口声声民心可用，可知那‘民心’已被妖言蛊惑，成了无法无天的暴民？他们烧杀抢掠，破坏铁路电线，使我朝廷政令不通，物资难运！尚未与洋人开战，自家根基已先动摇！若真依洋人要求剿匪，尚可平息事端，若一味纵容，甚至与之联合，则必是引火烧身，国破家亡之祸啊！”

吏部尚书许景澄也急忙补充，他熟悉外交，语气急切：“老佛爷，十一国联合，其势滔天！英法之强，诸位皆知；德国陆军，冠绝欧陆；俄国疆域万里，虎视眈眈；美国亦非善与之辈……我大清如今内忧外患，国库空虚，军备废弛，如何能同时与十一国开衅？这最后通牒虽苛，尚有一线转圜之机，若断然拒绝，则兵祸立至，宗庙倾覆只在旦夕之间！请老佛爷明鉴！”

太常寺卿袁昶更是老泪纵横，叩首道：“老佛爷！拳匪误国，万不可信！臣请立刻下旨，严剿拳匪，并速派重臣与各国交涉，满足其部分要求，以求缓和局势，保全社稷！”

荣禄作为军方最高负责人，相对冷静，但他深知内部掣肘和军队的真实情况，只能沉声道：“老佛爷，用仪、景澄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见。然……如今拳民势大，遍布京畿，若强行镇压，恐激成大变。但若允洋兵入京，亦是奇耻大辱，且后患无穷。此事……两难啊。” 他将皮球踢回给慈禧，也反映了他“和稀泥”的心态。

暖阁内顿时吵成一团。主战派慷慨激昂，唾沫横飞，描绘着依靠“神兵”驱逐洋人的美景；主和派则痛陈利害，声泪俱下，警告着国破家亡的惨痛结局。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慈禧太后紧闭双眼，手中的佛珠几乎要被捻断。她内心充满了巨大的矛盾、愤怒和恐惧。她恨洋人步步紧逼，干涉她的权柄（尤其是戊戌政变后对光绪帝废立的阻挠），内心深处未尝没有借“拳民”给洋人一点颜色看看的念头。载漪、刚毅等人的话，某种程度上迎合了她这种泄愤的心理。

但徐用仪、许景澄等人的警告，却也很现实。她比谁都清楚大清的家底，更清楚一旦真的开战，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如果此刻服软，按照洋人的要求镇压义和团，岂不是向天下人承认朝廷无能，威信扫地？那些已经被煽动起来的拳民，会不会调转矛头指向朝廷？

“够了！”慈禧猛地睁开眼，厉声喝道，打断了众人的争吵。暖阁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她的最终决断。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载漪和刚毅的脸上，又掠过徐用仪、许景澄等人的眼神。

“洋人逼人太甚，哀家与皇上，亦不能容他如此嚣张！”她先定了调子，安抚主战派，载漪等人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模糊而狡猾：“然，两国交锋，亦需知己知彼。荣禄！”

“奴才在！”荣禄连忙应道。

“你即刻调派武卫军，于京城内外紧要处布防！既要防洋人贸然进犯，亦需……弹压地面，防止乱民滋扰！若有洋兵欲强行入京，给哀家挡住！”

“嗻！”荣禄心中苦笑，这模棱两可的命令，执行起来何其难也。

“奕匡！廖寿恒！”

“臣在！”

“你们再去跟洋人说，朝廷正在严饬各地督抚，查办拳匪。至于卫队进京一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让他们宽限几日！”

这分明是拖延战术，试图搪塞过去。

“至于招抚义民之事……”慈禧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可暗中予以方便，许其‘助剿’，但暂不明确下旨。一切，尔等需体会哀家之意，相机行事，不得孟浪！”

这含糊不清的指示，实质上是对义和团的进一步纵容！既不敢公然支持与列强彻底撕破脸，又舍不得放弃这股可以利用的“力量”，还幻想着能控制住局面。

“臣等……遵旨。”众人心思各异地叩首领命。

一场关乎国运的御前会议，就在这种摇摆不定的氛围中结束了。48小时的最后通牒时限，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接下来列强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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